阿萍不知道牛聖嬰喜不喜歡現在的感覺,但她很喜歡。
他們兩個就像冬日過冬的倉鼠擠擠挨挨地靠在一起,在悠閑的時光裡彼此依偎著昏昏欲睡。
這簡直就是鹹魚夢中的情侶生活。
不過可惜的是這種生活,反而是在她忙起來預備掀翻這狗屎一樣的世界後才到來的。
想想又有點命運的惡趣味,想要的生活總在不恰當的時機到來。
阿萍腦袋靠在牛聖嬰放鬆下來,柔軟有彈性的胸口前嘆息,腰上能感受到這牛精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拍。
考慮到學堂馬上放假了,自己也帶著禾蓁出來快一年了,阿萍問身後的小牛犢:“聖嬰,晚些我想回禾城過年,你有什麼打算?”
“和你一起回禾城麼,可以啊。”牛聖嬰下巴蹭蹭阿萍的發頂回道。
阿萍看他答得隨意,問:“你不回家?”
牛聖嬰:“回家也和平常一樣,凡人的節日我們很少過。”
阿萍理解的點頭,又說:“那你今年就被我牽回家,正好我也和阿媽說說我們倆的事。”
現在都坦誠相見了,就差真刀真槍了,阿萍就覺得自己得給長輩一個準話。
這些年來糾纏來糾纏去,是淚有血有卻還是他,那就在長輩那裡正個名。
“嗯,嗯?!”
牛聖嬰險些錯過了阿萍這話,聞言原本慵懶靠坐在躺椅上的身體一下坐正。
阿萍母親在阿萍心裡是不一樣的,也是被他劃上重點確認這個人是他絕對不可能從阿萍心裡擠出去的人。能在她面前獲得肯定,牛聖嬰基本就確定阿萍這個人是落進自己鍋裡了。
難得啊,終於啊,想想自己辛苦追尋阿萍這些年的苦頭,牛聖嬰居然覺得有些鼻酸。
吸吸鼻子,他把腦袋埋進了阿萍的後頸彎:“嗯。”
一人一妖離得很近,牛聖嬰這吸鼻子的小動作瞞不過阿萍。
她想要扭頭去看身後妖的動作,卻被好面子的牛犢按得死緊,身體動彈不得:“你哭了?”
牛聖嬰:“……”
他不說話,讓阿萍恍惚:“牛聖嬰,你不會吧?”
低頭輕笑了一聲,阿萍不再想要回頭看他,只合著炭盆處堅果的爆裂聲,嘴中哼著不成調的曲子,等好面子的小牛精自己緩過來。
可惜,沒等阿萍品味著牛聖嬰這難得的純情多久,他眨眨眼就斂去了自己面上的脆弱。
罕見地在這樣一個平凡的日子裡,野性難馴的妖也期待上了凡人的過年回家。
等到禾蓁帶著老師佈置下的假期功課歸家時,阿萍和牛聖嬰已經各自分開坐好,屋裡也多點起了兩個炭盆。
禾蓁今年的變化很大,長高長壯實了不算,心性上的變化也讓她看起來比以前成熟不少。
似乎變成了一個小大人的她,在聽到可以回家過年的決定後,情不自禁地便歡呼起來,拉著家裡的人與妖商量著過幾天帶些什麼特産回去。
一連幾天的特色美食、繡品準備後,鎖好門窗,兩人一妖便架雲回了禾城。
回到家,差不多一年沒見的人們聚在一起,在城主府大堂裡有著說不完的話。
阿萍還好,她畢竟有個城主身份,哪怕年紀小些,眾人也不會圍著她問七問八。而禾蓁這個小輩子,這會兒是幾乎是被所有人圍著噓寒問暖,關心個不停。
靠坐在椅子上喝著熱茶的阿萍,她主要是聽著眾人向她彙報禾城近一年的工作。
正事說得多了,阿萍便覺得其實最期待過年和享受過年的時間,其實只有趕路回家那一會兒?
心裡吐著槽,面上她依舊披著靠譜城主的外皮處理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