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裡說出的話令人遍體生寒。
“早知道你這麼沒用,我當時就應該殺了你,我讓你做的事情一件沒做好,你這個廢物。”
“你?你說什麼……!?”文清嶽倒在地上大喘著氣,剛剛從床上摔下來,他渾身痛得快要死過去。
“快……大夫、大夫!”
許霄蹲了下來,打量著人死前最狼狽的模樣,他輕嗤一聲:“可惜,現在還不能讓你死。”
文家內傳來噩耗,文清嶽從床上摔下來,不慎碰到了床邊的爐子,本就不好的身體直接中風,半邊身體動不了了。
文英山一進來就看見許霄又再桌前煮藥,這段時間為了照顧他爹,許霄已經好幾夜沒有睡好了。
原本瘦削清麗的臉龐都憔悴了不少,眼底的青黑始終散不去。
“大公子,您來看老爺了?”許霄轉身看見文英山,他面色一喜,趕緊扶著文清嶽說:“老爺,大公子來看您了!”
文清嶽睜著渾濁的眼睛,眼神從許霄臉上掃到文英山臉上,做了幾個大喘氣的動作。
“你看,老爺多高興!”許霄勾唇說。
文英山僵硬地轉頭,他壓根不願意看見文清嶽,也就許霄不嫌這嫌那,勤勤懇懇地守在床前。
“沒事你就出來,我有話和你說。”文英山走到門口。
許霄收拾好藥罐子走出去,清瘦的身體有些寡淡,但一舉一動間還能看見當年唱戲的風韻。
文英山最看不得他這幅樣子,冷笑一聲轉過頭去不看他。
他是好色,但對於家裡這個“小媽”怎麼都喜歡不起來,連半分其餘心思都沒有。
“大公子。”
文英山皺眉看去,看見許霄後頸處的白肉,厭惡地閉了閉眼睛,喉結卻上下滾了滾。
許霄是一年前來到文家的,說是文清嶽新招攬的門客,但具體是伺候哪方面的就不用多說,果不其然,不過一年,文清嶽就把許霄收進房裡了。
“我來是要和你說,我爹已經不行了,大夫說他最多再活一個月,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許霄低頭不語,過了會兒才說:“我留在這兒不為了任何事情,只是想要照顧老爺。”
“照顧一個快要死的人,幹什麼惺惺作態!”文英山冷嗤一聲,他理了理淩亂的領子,正要說話,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點聲響。
許霄一雙柔弱無骨的手伸過來,扶著文英山的肩膀,給他調整好領口,遮住那一枚吻痕。
文英山昨夜也是在外面宿柳眠花,他從不覺得這有什麼,但此刻卻覺得有些羞赧。
“……你幹什麼!?”
許霄被嚇了一跳,收回手,無措地揹回身後。
“我留在這兒還是為了二夫人的……她的死因一日查不清,我就一夜不能安睡。”
文英山立刻感到渾身冷了一片,他清醒過來,立刻問:“你和她……何時關系這麼好了?”
想到已經死了快兩個月的女人,文英山難得覺得呼吸困難,那時候做過的事情彷彿就在眼前。
“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許霄與他擦肩而過,孤身走向門口。
風帶過的時候掀起一陣微香,文英山心頭一動,轉身看過去,卻只看見瘦小伶仃的一個背影。
他狠狠錘了下桌子,將手腕錘得泛紅,低聲罵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