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述的意思已經表露無疑，那就是要幹掉現在的皇帝。
可李曄是他楊復恭冒著風險扶上去的，換一個人情況恐怕只會更糟糕。
劉季述一笑，道：“楊公，如今的神策軍你是知道的，雖然號稱十萬，但兵力不到六萬。不要對付強藩，甚至都不是周邊軍鎮的對手。這時候，皇帝就應該恭順，對內依仗我等，對外安撫藩鎮，以求得下太平。
可是皇帝的對策卻反其道而行之，他對內要削弱我等，對外要削弱強藩，這不是亡國之策嗎？咱家以為，不如先下手為強，讓皇帝禪位皇長子李裕。”
楊復恭一笑，道：“劉公所言極是，不過吾輩的禍患不在今上，而在周圍軍鎮。尤其是鳳翔李茂貞，自從擊殺叛賊李昌符後，他在四處招兵買馬，如今手上已經有十萬強軍。
此外還有邠寧節度使王行瑜、華商節度使韓建，手裡亦擁兵數萬人，他們與李茂貞結成聯盟，約定共同進退。一旦我等冒犯皇帝，這些亂臣賊子豈會坐視不理。只要兵髮長安，我等就是必死的境地。”
劉季述就是個沒腦子的，一定是有人在他旁邊亂嚼舌頭，否則絕不會這個事情。
楊復恭又道：“皇帝欲除我等及藩鎮，必然不會雙管齊下，他的首要目標應該是宮裡。劉公，皇帝手裡只有元從禁軍，他們人數不過千餘，就算能以一當十，也不過是萬人，又怎麼會是神策軍的對手？”
劉季述一驚道：“借刀殺人！是皇帝的主意？”
楊復恭搖了搖頭，道：“不是皇帝，這一步棋實在太險，搞不好就會被殺，他絕沒有這個膽子。即使不被殺，只要被我等廢黜，皇帝也是顏面掃地，今後還怎麼君臨。”
能做到神策軍中尉，劉季述當然不是蠢人，他隨即道：“吉王李保！”
楊復恭點頭道：“劉公，先帝醒悟之日，立刻貶黜田令孜，而此之前稱其為阿父。可見皇帝決不可賢明，否則你我地位不保。吉王年歲最長，而且賢名遠播，如果讓他即位，不但你我性命難保，恐怕兒孫們都要死個乾淨。”
劉季述心有餘悸的道：“楊公果然老謀深算，吾不及也。”
楊復恭把手一擺，笑著道：“劉公是關心則亂，今上喜歡狩獵，正是吾輩用事的時候。只要投其所好，大家必然站在我們一邊，三節度就是再兵強馬壯，也絕不敢出兵進犯，否則就是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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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季述連忙點頭道：“劉某知道了。明日朝堂上，劉某一定與楊公同舟共濟。”
楊復恭笑道：“如此甚好，只要咱們兄弟同心，就一定能鬥垮那些朝臣。守平，替咱家送送劉公。黑路滑，吩咐那些崽子多打幾對燈籠。”
劉季述才轉過背，楊復恭的臉色就變得陰沉起來，他看著桌上蠟燭只發呆，甚至連宦官回來都不知道。
看楊復恭出神，宦官道：“祖宗，已經將劉季述送走了。”
楊復恭點零頭，問道：“守平，別人都你子多智，對剛才的是事你怎麼看？”
那個宦官略一思考後道：“祖宗，奴婢覺得劉季述有賊心，無賊膽。之所以來這兒，是想拉攏祖宗一起動手。”
楊復恭鄙夷的一笑，道：“你子算是看走眼了，劉季述已經做好準備，就等著一聲令下。他們的目標是想扶立皇長子為帝，但又怕我從中作梗，今才來吹個風。”
宦官楞了一下，道：“劉季述真要這麼做了，後果會像祖宗剛剛的一樣嗎？”
楊復恭搖了搖頭，道：“恐怕還要更慘，河東李克用擁兵數十萬，一旦聽聞這個訊息，必定會殺到長安。試問這下還有誰能擋得住他的兵鋒？”
宦官臉上露出喜色，道：“李克用一向與祖宗交好，如果有他出手，李茂貞等人不過是泥豬瓦狗罷了。”
楊復恭嘆了口氣，道：“李克用非我族類，如果讓他操持權柄，這下就是胡人下了。”
話到這兒，楊復恭也喪失了話的興趣，他又道：“安寢吧！後就是櫻桃會，希望神策軍的崽子們能夠博大家一笑。還有，我準備把你送到皇帝身邊。記住了，你只管負責他的安全，不要刺探任何的訊息。畢竟一個活皇帝，比死聊要強。”
“是！”宦官低聲的回答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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