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辰了?”楊復恭一臉疲乏的問道。
短短的十來的時間,他蒼老了很多,現在頭髮越發的白了。
在他身邊侍奉的宦官,連忙掃了一眼沙漏,畢恭畢敬的答道:“回稟祖宗,現在是丑時二刻了。”
“哦!”楊復恭答應了一聲,又拿起一份奏章。
宦官看了,輕聲道:“祖宗,夜已經深了,還是早些安寢吧!”
楊復恭搖了一下頭,道:“我不能睡啊!”
皇帝毫無徵兆的離開皇宮之後,所有的人都把矛頭對準了他。
如今連右神策軍中尉劉季述也變得不可靠了,他和韋昭度走得很近,明裡暗裡的反對自己的意見。
西門重遂、劉景宣就更不用,他們本來就和神策軍中尉不對付。
現在和杜讓能等人一唱一和,逼著自己退出延英議事。
“兒輩不足恃!”楊復恭咆哮了一聲。
雖然北司穩壓南衙一頭,但也就是一頭而已。
如果皇帝倒向南衙,再加上那些藩鎮作梗,那北司就會如履薄冰。
“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啊!”楊復恭又低低吼了一聲。
皇帝就是個不懂事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外出打獵。
只要抓住這個空檔,繼續壓縮南衙宰相的空間,就能夠控制朝廷的話語權。
等到皇帝回宮之後,面對的只有四貴,那他再有本事只能任自己宰割。
“祖宗,右軍劉祖宗來了。”
就在楊復恭怒火中燒的時候,一個宦官快步走進來稟報道。
“快請進來。”楊復恭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從軟墊上站起來。
興許是動作有些過猛,他甚至感到了一陣眩暈。
看楊復恭的臉變得潮紅,劉季述連忙上前將他扶住,道:“楊公可要注意身體啊!”
楊復恭就勢躺在軟墊上,笑著道:“咱家還不能稱了那些朝臣的心。奇怪,劉公平常早已安寢了,怎麼今日到了丑時還在宮中行走?”
劉季述笑道:“大家到城外狩獵,宮裡嬪妃也都跟著去了,現在四處無人,咱家也只能多長一雙眼睛。楊公,如今下紛亂,子偏偏還喜好遊獵,莫不又是個敬宗皇帝?”
敬宗名叫李湛,在位不過短短兩年。
他也是一個玩家,最擅長打馬球,其外還喜歡摔跤、搏擊、雜技。
白玩一不算,晚上還要點著蠟燭玩。
到了半夜三更,別人都睡覺了,李湛還帶著人打狐狸。
宦官們那受得了這個,一個個都叫苦連。
李湛也不客氣,對他們是非打即罵,搞得宦官們也是生不如死。
忍無可忍之下,宦官們只得聯手幹掉皇帝。
楊復恭的眉毛一挑,道:“劉公謹慎,慈不忍言之事,你我休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