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屬下現在就去辦?”
蔣鳴錚雙眸噙笑頷首,示意他快點去物色他的死夫人和假公子。
料想穆元承也不會獻上城池,穆五昏頭,他可不會昏頭,只是不知他先殺弟妹,後假意迎回的訊息,傳到穆五郎耳中……定州會有多麼熱鬧。
薊城雖好,天將難求,若無親弟浴血疆場,哪裡有他穆二郎如今高座釣魚臺,別以為他不知道,當年漠北一役,他受了暗傷,這輩子休想再領兵打仗。
“夫人這幾日在幹嘛?”
在抱琴快要走時,蔣鳴錚叫住抱琴,問起崔盈這幾日在忙些什麼。
那日匆匆離去,她含淚的眸子不時浮現在他眼前,他這幾日是,忙於應付著定州人,也有一部分緣故,也是……不太敢去見那女子。
她現在定然是恨上他了,不對,她本來就恨他,這麼多年了,蔣鳴錚想了想二人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場面。
心中乏味犯苦。
不過若是重來,以當日的情形,他約莫還是要殺她的,她自然也有她的法子來反抗他。
若是那小娘子性子能柔順些就好了……可若是柔順些,那還是她嗎?
蔣鳴錚在想,若是換成個柔順臉皮薄的,應是早就骨埋地藏殿了,不由失笑了,想不到他蔣鳴錚也有站在拱橋上發愁的時候,他現下許是該去哄哄她,哄女人,這個他還算拿手。
轉念又想,定州來人了,她定然是高興壞了,蔣鳴錚心情陡然直落。
抱琴看著自家主子,臉上陰晴不定,心中感慨,家主不愧是家主,叫人難以琢磨,愈發恭敬,“夫人在桃苑安安分分的,並未有其餘動作。”
他說得並未有其餘動作的意思是,她這段日子乖得很,沒有逃跑。
但是蔣鳴錚又不是要聽這個,沒好氣道:“爺問你的是,夫人今日跟那小崽子親近否,用膳否,可有點燭看話本,請戲班進府?”
“啊?”
抱琴臉色也變得好看起來,他家主子爺這問得,不知道還以為主子是那崔娘子親爹呢,連用膳香不香都要問。
於是面色古怪,一副爺您是不是被妖孽奪舍了的表情看著蔣鳴錚。
一一道到,不過有一件事,他還是要跟他家爺說,“崔娘子說讓管事去替她尋幾只鸚鵡,說是那日心繫幼子,冒犯了爺,要給爺表演個戲法賠罪。”
戲法?這兩個字出現在蔣鳴錚耳中,下九流的行當,他極少見,可想起那日那小婦人的雜彈琵琶,心下好笑。
到最後不知為何,蔣鳴錚心中大虞。
心忖道:她終於看清局勢,學會討好爺了。
至於抱琴那句心繫幼子,被他拋到九霄雲外了,左右府上又不是養不起一張嘴,上次就是因他不肯讓她教養那孩子,便要同他置氣,同他鬧。
隨她去吧。
抱琴見家主心情好,自是拍馬道:“看來爺很快就要抱得美人歸了,恭喜爺,賀喜爺。”
蔣鳴錚挑眉一笑,實在妖孽,看得人目眩神迷,抱琴低頭不敢多看,忙下去當差了。
——
蔣鳴錚來到桃苑要好好哄哄別人的女子,不對是被別人的女人哄哄。
這廂那個別人正在客棧中,臉色鐵青,同手下人爭執個不停。
“五爺稍安,來到涼州之前,不就早收到過訊息,夫人已不治身亡了嗎?適才您險些暴露,若是叫蔣家這廝知道五爺您也到了涼州,只怕輕易擺脫不得,我等身死是小,您是萬不可陷於涼州的。”
公孫無勸告道,說得口幹舌燥,也不見穆元驍臉色好看些,也不曾打消他夜探蔣家和平王府的決心。
一面心道,若是叫五爺知道獻計的是他,只怕他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