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兄長那古怪的眼神,穆元驍沉吟半晌道,“也好。”
待穆元驍正欲離去時聽見兄長道,“五郎,若是……”
“什麼?”
“為兄的意思是……昔日那廝對弟媳又不軌之心,如今……”
“待小弟攻下涼州,活剮了那廝,至於阿盈,依舊是我的夫人。”
穆元驍只要一想到,那廝許是會對自己的夫人做些什麼,便眼神狠戾,握緊了拳,那鋪天蓋地的殺意,讓穆元承不由凝眉,阿驍陷入魔怔了,若是奪不回弟媳,只怕……
“自然是你的夫人。”
卻說這廂被傳聞受盡磋磨羞辱的崔盈,正在桃苑散步。
“夫人産期將至,家主已經叫涼州城中最好的婦科聖手,到府裡候著了,家主對夫人您真好,來日誕下長子,地位便穩固了。”
扶著崔盈散步的丫鬟諂媚道。
崔盈覺得有些好笑,若是這小丫頭知道,她懷的,並非蔣鳴錚之子,也不知會是什麼反應。
“這些日子都不曾再見到姬夫人,想必已經被家主給處置了,姬夫人在府中經營多年,還算得臉,平日裡待下人們,待其他夫人也都親厚,瞧著是個善心熱絡人,不曾想竟是蛇蠍心腸,用桂枝來害夫人您。”
關於蔣鳴錚後院這些姬妾爭寵之事,崔盈一邊覺得後怕,一面又惋惜,若非將這些女子都囿於後宅,她們又豈會因為這稍縱即逝的寵愛,就絞盡腦汁,鬥來鬥去。
“好了,你不必再提姬夫人了,我不想聽。”
“是,是夫人。”
看著守著月拱門處的侍衛,她在後花園散步時,看守們便不跟著,崔盈眼珠轉了轉,“聽聞家主要娶洛邑那位公主,此事當真?”
“是,不過那位聽說比家主大了五六歲呢,若非為了少君,家主豈會如此。”
“何時大婚?”
“這……”
丫鬟忽想起家主不讓與夫人多說,丫鬟有些猶豫。
“罷了,你不說,待家主回來時,我問家主便是,只不過你敢怠慢本夫人之事……”
“奴婢沒有,夫人說得哪裡的話。”
“那本夫人問話,為何支支吾吾?”
“實乃家主吩咐。”
最後這小丫鬟還是吐露,待到明年初春,二人便大婚,崔盈眼簾半垂,那時她都已誕下孩兒,有力氣逃命。
崔盈摸著高聳的腹部,嘴角微敲。
冬至日,崔盈久久等不到心上人的營救,卻在自己嫌惡之人的地盤,開始生産。
她只覺身下水流濕了褻褲,左右丫鬟僕婦,趕緊喚來大夫穩婆。
期間喊叫不可謂不悽厲,蔣鳴錚站在院外,聽著她痛叫,倏然想起亡母誕下幼弟那一日。
也是這般苦苦哀嚎,卻等不到他爹回,對了,他爹正忙著在江浙,給心上人報仇雪恨呢。
“啊!”
聽聞此聲,蔣鳴錚心中一凸,生怕裡面母子二人出事,他抬步便欲進産房。
“爺,您,您不能進去,這多晦氣啊。”
“再說了,這也不是爺您的孩兒,何故如此上心。”
是啊,並非他的子嗣……他這般上心作甚,蔣鳴錚頓住腳步,望向産房卻不知在想什麼。
裡頭傳來一道幼兒啼哭聲,這才鬆了一口氣。
穩婆出來恭賀,“恭喜家主,賀喜家主,是個小公子。”
蔣鳴錚這才進去,負手而後,居高臨下地看著襁褓中的小兒,皺皮醃腦的,跟個紅猴子似的,暗忖:穆五郎的兒子,生得著實醜陋,白費九娘一副好相貌,若是九娘同他的孩兒……必是翩翩美男子也。
此時一婆子正想為崔盈擦身,探手去摸,頓時駭得,“不好了,不好了,血,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