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鳴錚嘶了一聲,想起洛邑那個大他五六,行事狠辣又野心勃勃的瘋女人,就滿心嫌惡。
不過如今是他們蔣家要國璽,和名正言順,魏鸞要的是皇位再度更疊,不失權。
蔣鳴錚懶得同那些族老爭執,左右娶誰不是娶,反正他想娶的,也不稀罕他正妻的位置,心心念念著定州呢。
想起自己後院那個難以掌控的女子,蔣鳴錚不自覺浮現起一抹笑意。
不過出了宗祠,這笑意也就淡了下去,他問心腹道:“我爹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他那個該死的爹,早就“退隱”,也不知誰在他面前嚼舌根。
“姬夫人的母親,前些日子到府中探望過,許是……”
“查清了嗎?”
“屬下一直抓不到證據,直到前些日子,屬下發現,死得那丫鬟家中,新購置了良田和城中鋪子。”
蔣鳴錚沉思了會兒,秦家無懼,不過裘家嘛,他還得用,“裘氏可有參與?”
“裘夫人是挑撥了幾句,愛制桂花糕,桂花釀,不過是此事與裘夫人幹系不大。”
聽到這兒,蔣鳴錚心裡有了決斷,若是要連裘氏一併處置,卻是有些麻煩,容易寒了底下人的心。
他同父親素來是相談不歡,最好能說幾句話,就能將那老東西氣死,畢竟他若是親自動手,弒父的名聲難聽了些。
——
此時定州孟家。
院中大婚之日鋪滿花轎紅蓮早就開敗了,穆元驍提著淮南王的人頭,從嶺南戰場趕回來,一連多日未眠。
而穆元承也徹底不裝了,發繳文,言今天下牝雞司晨,坑害忠良,帝姬禍國,先討伐昔年景王無故慘死,乃帝姬所為,所擇宗室之子,血脈不純,當以景王遺脈為主,尊王攘夷,複興魏氏。
至於珍太妃之子,同帝姬合謀,戕害兄長,不仁不悌,不堪為帝。
反正意思就是,我要尊當年景王兒子當皇帝,再將蠻夷都趕出中原,天下各位英豪們,站隊的時候到了。
穆元驍風塵僕僕趕回定州,到了兄長議事堂門前。
“弟幸不辱命。”
不過幾月,穆元驍身穿銀光甲冑,身上氣勢愈發駭人,整個人也愈發寡言,下顎胡須虯結,也無心打理,整個人如同正常沙場草莽悍將一般。
“阿驍大功,待為兄擺下慶功宴。”
穆元承大喜過望,拍著小弟肩膀,直呼要為其擺慶功宴。
“兄長,我的夫人可營救回來否?”
穆元承聞言渾身一僵,眉頭皺起,“涼州看守森嚴,為兄派去的人馬……都有去無回啊……”
“兄長,您當真對此事上心了嗎?”
“五郎此話……何意?”
被胞弟如此質問,穆元承微微心生惱怒。
“兄長能於絕境奮起,溯流而上,為何救不出一小小女子?”
“五郎,你這話當真叫為兄痛心……為兄不過是會打仗,懂上些大家之言,並無三頭六臂,神仙之能,將弟媳營救回定州,你當為兄不曾上心?”
“弟媳懷有身孕,落到那廝手中,來日必定以此要挾為兄,若是能救回弟媳,為兄焉有不救之理,也免得日後為難。”
穆元承氣急沉聲,他才了大功的弟弟,回來第一件事便是質問自己救回夫人不曾。
他體諒小弟心急如焚,可小弟怎麼不想想,倘若當真如今輕易能得手,為何他們除了在洛邑那次,擒住蔣鳴錚,便無法得手。
穆元驍登時洩氣,不過很快道,“淮南王已伏誅,小弟如今得閑,要親自領兵,攻打涼州,救回阿盈。”
除了淮南王,吞了他的兵士和城池,士氣正盛,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這話正合穆元承之意。
可是瞧見小弟眼窩深陷,須髯淩亂,不修邊幅的失意模樣。
“阿驍,你現下回到府中,還是先休養一段時日,不可逞強。”
“算算月份,還有一月她便要臨産,一想到她在那廝手中受盡磋磨羞辱,我就……”
穆元承輕掃了一眼小弟,心道:磋磨想必不至於,不過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