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迫聽完一出大戲
孟氏只覺眉心一跳, “你們家姑娘同四太太都吵些什麼?好端端怎麼就要吊脖子,婉清那孩子平日裡瞧著也還算是穩重,母女間哪裡來這麼大的嫌隙?”
那圓臉丫頭結結巴巴, 眼神躲閃, 半天沒說個所以然。
青姑呵斥, “你這小蹄子,人命關天又要叫大太太救你們家八娘子, 又不說個由頭出來。”
那小丫頭被赤急白臉訓了一頓, 小聲囁嚅道:“是個什麼情形兒,婢子真的不太清楚,只知道,知道表公子家裡遣媒人來跟四太太提親, 八娘子在屏風後頭聽見了,回後罩房就跟四太太鬧起來了。”
岑氏在一旁聽著, 聽出些不對味兒了, “陳四郎君也算一表人才, 又是二甲進士出身,跟八妹妹也算是登對, 即便八妹妹相不中陳四郎君, 也不該如此尋死膩活。”
估計就是她同婆母說得那樣, 正兒八經門當戶對的人家,她不稀罕, 話本子看多了, 非要跟那些所謂懷才不遇的書生牽扯到一處。
孟氏也嚼出兒媳話裡有話了,不過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兒, 她不好直接點出來,壞了府上小娘子的名聲, 若是隻壞一個都還好,沒得帶累府上其他小娘子。
“既如此,我也就去看看。”
心中卻道穆婉清不懂事,一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在聽到母親給安排的親事後,心中即便再如何不滿意,也不該鬧得闔府都知道。
二來她那個四弟妹也是,苛待庶子也就罷了,連親女也教得不成體統,院裡奴才也沒規沒矩,難怪這麼多年了,夫妻兩個形同陌路。
孟氏心中抱怨弟妹,一邊急匆匆往四房院裡趕過去,回頭老太太從白雲觀回來,知道這事兒,自己怕是落不了好。
佩蓉啊,佩蓉,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這廂崔盈二人在清竹林撞上穆元承,拐彎抹角向他提醒,岑氏身上可能有致人流産的物件,或有人要害她,當然崔盈並未明說是他院內姬妾爭鬥內宅傾軋,而是往政敵絕嗣上引。
等崔盈說完,穆元承坐在那茶室自斟自飲,陷入苦思的模樣,也不知究竟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聽進去。
穆元驍抱著胸闔眸假睞,斜倚青竹,等著她與二哥說完話。
崔盈始終有些怕這位男主,書裡描述他手段如何狠厲,如何狡詐近妖,她沒有落地實感,穿書後與這位男主接觸久了,她得出一個結論,這位男主對手下,對兄弟家人,是非常好的,但女人在他心中微不足道。
甚至可以成為一種平衡權勢的手段,他並未真正的看重過任何女子,除了對他有用的,崔盈分析完他的一個心裡狀態,認為這本她沒看完的書,可能並不是她想象的宅鬥文,結合男主近段時日,接連被貶官奪權,然後種種騷操作來看,她更傾向於這是一篇某點大男主翻身爽文。
她得回去好好盤算盤算,這關乎她日後走向站隊問題。
等她走到穆元驍面前時,他已經有些急躁了,因為按照他的課程表來看,未時過過了一半,現在他該去校場練習射禦。
穆五郎的這種精神障礙類病症,會伴隨輕微的強迫症,如果不在固定的時間點,進行他之前固定的活動,會導致他變得焦躁敏感。
自崔盈進他院內後,他只有兩日未曾按照孟氏給他制定的課程表進行生活,一是上元夜,二是穆元承等待陛下降罰的日子。
她面上掛笑,挽著他有力的臂膀,柔聲道:“知道表哥急了,喏,你瞧方才表哥取下來的巢,阿盈也帶回去,說不定過幾日滄浪閣會多幾只雀鳥。”
穆元驍頷首,似乎有些開心。
隨即牽扯她大步離去,有時崔盈跟不上了,就會邁著小碎步跑著跟他。
“呼,呼,表哥先去校場吧,阿盈慢慢過來,表哥說好不好?”
她輕哄,穆元驍回首定定注視她一瞬,旋即放開手,“快點。”
“知道了。”
望著穆元驍走遠的修長背影,她仰著春日的暖陽欣賞了小半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她的男人。
男人?想到這兒崔盈又覺得有些好笑,應該是算的,至少在這府中,他還算護著她,給了她在這個時代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無人催促,她自閑庭信步,人要懂得品味生活才行。
直到在爬著紫藤蘿的垂花門碰上孟氏岑氏二人,她下意識掉頭想換條路,這兩位貴婦從某種意義都算是她的上司,孟氏是她的大老闆,岑氏是她的小老闆,這二人在一塊給了她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崔盈?”
兩人自然瞅見她了,她模樣出挑,府上都沒幾個塞得過她,一露面自然存感極強。
哈哈,她說什麼來著,真是不是牛馬不聚頭,崔盈揚起嘴角,換上自己的職業性笑臉,“阿盈見過大夫人,二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