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著瓜子的崔盈,十分感激偉大祖國,她為祖國驕傲,並深刻意識到九年義務教育的珍貴性。
自然在芙蕖全力推薦下,這個出身鄉野的窮書生鄭秀之,就入了崔盈的眼。
鄭秀之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剛開始不接受她的資助,要知道他家裡窮得,可不是家徒四壁可以簡單形容的,就比街上要飯的叫花子好上那麼丁點。
想不到他這麼有骨氣,不過骨氣不能當飯吃,那是一個狂風大作的陰天,芙蕖跑過來跟她說,姓鄭的書生想通了,不過要先見她一面。
她下馬車後,在一勉強能遮風避雨的房子面前,看到一個眉目疏朗身材瘦削的青年,說他願意給自己當牛做馬,為奴為婢,報答自己的救母之恩。
崔盈戴著及腰的幕籬,細聲細氣地讓他不必掛懷,端是一副溫柔小意的姿態。
主要是為了在鄭秀之面前留個好印象,至於銀子,好歹他們崔家是東寧府數一數二的富戶。
看他這麼可憐,崔盈也想起上輩子同是貧困戶的自己,真是同是天涯貧困戶,相逢何必曾相識。
自此,她便開始每個月資助鄭秀之上學,時常暗示鄭秀之,日後考取功名了,得上門提親,還有好男兒斷斷不可納妾雲雲。
色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是他學途上的攔路虎,萬萬不能被勾欄瓦舍的狐貍精勾走了。
她不敢明說自己要嫁他,現在風氣還沒奔放到,世人可以接受女子熱情示愛的程度,被抓到私相授受,她就完了。
鄭秀之爭氣,沒有銀錢困擾後,進步神速,不知道搭了那條線,跳去了一所民間知名書院——白鹿洞書院。
並且時常寄信回來,像崔盈彙報自己的學習情況,崔盈表示相當滿意,畢竟鄭秀之越厲害,跟她那個便宜爹談條件的籌碼就越多。
上次寄信來,鄭秀之說他已經過了鄉試,是舉人了,十六歲的舉人,不知道行不行……
可是上次寄信已經是兩個月前了,可能他在準備會試很忙吧,要是往常,崔盈是定不會打攪他。
只是這次她都快被便宜爹,塞給有性虐傾向的糟老頭子做妾了……
回過神後,看著芙蕖閃爍躲避的目光,崔盈眯了眯眼,“鄭秀秀跑路了?”
“沒,沒。”
“不過鄭公子遞話說約娘子你在老地方見面。”
老地方?崔盈心下一跳,開始漫天遐想,姓鄭的要約她私奔,不,他不敢拐帶良家女。
難道是分手!該死鄭秀秀,不可能,眼見她要進火坑了,鄭秀秀不會這麼對她的。
莫非是沒銀子下聘禮?這倒是有可能,畢竟他家除了半畝種不出糧食的水田,啥也沒有。
不管怎樣,她都得出府一趟,總歸要把事情問清楚,鄭秀之不來提親,過幾天來得就是劉大人了,到時候做打算她才真的完了。
聽到她要出府,崔夫人顯然眼神淩厲起來,上下打量了半刻鐘。
她解釋說自己要去挑點胭脂水粉,漂漂亮亮上轎。
“你向來是個懂事的孩子,去吧,多帶幾個人,免得路上被那些不長眼的沖撞了。”
出府後上馬車後,崔盈掀開轎簾,看了前後左右跟著四個健碩婆子,和兩個虎背熊腰的家丁。
果然夫人還是擔心她跑了。
這些人像跟屁蟲一樣,她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終於到了胭脂鋪,她佯裝不高興,扭頭對著他們道:“我要逛胭脂鋪,你們就在門口等著吧。”
年長那個婆子有些不放心,不過芙蕖擋在門口處,她竟一時間擠不過去。
暗罵,這死丫頭勁兒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