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盈跟胭脂鋪的少東家打了聲招呼,急沖沖到了後院,果然在後院柿子樹下看到一道熟悉清雋的身影。
“秀秀。”
她高興喊道,然後一臉興奮地小跑了過去。
從她露臉那刻,鄭秀之眼神明亮了幾分,隨即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收斂住了。
他嘴角噙著笑,很是寵溺道:“跑慢點,待會兒摔了。”
鄭秀之伸出手扶住她纖細的手腕,穩住她嬌小的身子,透過春衫,隱隱可以感知到掌心傳來的溫度,果然大家閨秀的端莊穩重,她還是有些不達標。
不過看他一如既往,崔盈也放心了,只當他是動作慢了,她別了別鬢邊散落的幾縷秀發,羞答答道:“秀秀,你什麼時候上門提親啊?”
鄭秀之沉吟半響,“盈娘,我對你只有兄妹之誼。”
狗屎!鄭秀之睜眼說瞎話,崔盈驀地瞪圓了那雙漂亮的含情目,“誰家兄妹會在樹底下親嘴,鄭,秀,秀。”
她嘴裡提到鄭秀秀時,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兒。
“以前是我不對。”鄭秀之面不改色。
好吧,她懂了,崔盈沉默,她不想破口大罵,這樣有失她東寧府第一美人的風度。
“鄭秀秀,你忘恩負義,我恨你。”
他明明知道她的難處,她之前同他說過。
“是鄭秀之。”
崔盈原本都擦著眼淚離去了,突然聽到身後的鄭秀之的聲音,她轉過頭質問,
“難道就因為我記不清你的名字,你就要跟我分手?都是藉口,死渣男!你沒擔當,你不是男人,秀之秀之,你就該叫秀秀,你當個女人算了!”
相處兩年,對於她時常蹦出的怪異詞彙,鄭秀之基本上能理解,知道盈娘多半是說他如陳世美之流。
看著她哭著離開的倩影,鄭秀之幽幽間嘆了一口氣。
走出胭脂鋪那一刻,崔盈只覺生無可戀。
馬車上,芙蕖看著她面如死灰的表情,眼尾還帶著紅痕,不由緊張,“小姐,那姓鄭的窮鬼欺負你了?”
“不要跟我提那個白眼狼,我的銀子算是打水漂了,果然負心多是讀書人。”
投資失敗,崔盈覺得自己得難過很多天,可惜時間緊迫,她沒那麼多閑工夫傷感。
在芙蕖憂心忡忡的眼神下,睡了一覺,第二天崔盈就滿血複活了。
大清晨,她向芙蕖,和她的姨娘徐氏宣告,她決定將自己嫁入頂級高門——寧國公府,那個出了三位節度使,兩次引得公主下嫁的穆家,顯赫富貴到極致的家族。
總之,她是不會嫁給那個有特殊癖好,年過六旬的劉刺史。
徐姨娘嚇得一哆嗦,兩根銀箸掉盤裡,發出清脆的響聲,似乎在嘲諷崔盈痴心妄想。
“我的兒,兒啊!你這是怎麼了?芙蕖,快叫大夫,大夫,小姐失心瘋了!”
“九娘子!九娘子!”
一時間,屋裡又是一陣一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