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只是,謝微明憑什麼要幫他這個忘恩負義的父親?
謝微明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四個問題,只要其中兩個問題,你給出了我滿意的真實的答案,我就幫你。唔,你最好快一些,太慢的話,我大概要親自‘幫’您找個‘好’律師,並提醒一下你的白月光,她還可以選擇離婚,分走你的部分財産。”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沈越眸色微沉,還是壓著脾氣,讓謝微明說他的四個問題。
謝微明道:“第一個問題,爺爺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系?第二個問題,媽媽的死,究竟是你動的手還是樊秋蘿動的手?第三個問題,茵茵……她的死,是你故意放任的嗎?第四個問題,”
少年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你一直在說,當初你和樊秋蘿相愛,是我媽看上了你,非你不嫁,爺爺才動手趕走了樊秋蘿。這件事,是真的嗎?還是是你當初想要攀高枝,覺得樊秋蘿礙眼,但你確確實實愛著樊秋蘿,希望樊秋蘿知道你的苦楚後,願意遠走他鄉幾年,等你在謝家站穩了腳跟,再讓她回來心甘情願的給你做情|婦,所以是你以爺爺的名義,派人將樊秋蘿給趕走的?”
沈越的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眸子漸漸睜大,驚愕的瞪著謝微明。
不是因為謝微明的四個問題,而是謝微明最後的猜測。
謝微明,竟然全都猜中了!
但他怎麼能猜得中?憑什麼猜中?
謝微明卻真的猜中了。
沈越張了張嘴,就想要說些哄騙孩子的話。
謝微明再次重申:“我剛剛說了,我要的,是令我滿意的真實的答案。沈總,該不會這個年紀就開始健忘了吧?”
沈越並不願意說什麼實話。因為他說了實話,只怕眼前這個少年,更會將他恨到骨子裡。
可是,沈越再次打量起謝微明,謝微明一雙黑沉沉的眸子也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這一刻,沈越忽然發現,謝微明可能,什麼都猜到了。謝微明只是沒有證據。
他神色有些慌張。但再想想謝微明的四個問題,忽然發現,有些問題,他也不是不能說實話的。
至於另外兩個問題的答案,謝微明也只是懷疑而沒有證據。只要他一日不正面回答,謝微明畢竟是在孝道大過天的花國長大,也必然不會對他如何。
這樣想罷,沈越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道:“第三個問題,你妹妹……我從未想過讓她早夭。她是我唯一的女兒,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怎麼可能希望她死?或是故意放任她去死?
第四個問題……是,當年,是我想要攀高枝,是我在愛著樊秋蘿的同時,又愛上了謝昭華。比起樊秋蘿,謝昭華能給我的太多太多,我受不住這個誘|惑,卻也不願意舍棄秋蘿。所以,我想了個辦法,想讓秋蘿暫時離開又不恨我。只是我沒想到,秋蘿氣性那麼大,支票都不肯要,就連夜離開了,還是懷著我的孩子離開的……”
“我真的沒有辦法。女人的愛,就像是一間房間裡,不能同時放兩首歌曲,她們一次只能愛一個人,可男人不同,男人會像愛畫一樣愛著女人,同一個房間裡,完全可以放兩幅不同的畫。微明,你也是男人,你能理解爸爸的對嗎?”
謝微明:“……”不,他不理解。
愛情,該是最純粹真摯的東西,也該是唯一的。
他驀然站起身,在要離開這個狹窄陰暗的房間時,忽然道:“對了,我最近在高額懸賞爺爺和媽媽死去的某些證據,你猜,我得到我想要的證據了嗎?”
不必回頭去看,謝微明就知道,沈越面色巨變,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但這還不夠。
踩著別人的榮華富貴往上爬,待爬上去後,反過來要將見證了他曾經卑微的人全都一網打盡,還要說是對方當年的不對,這是什麼道理?
萬事皆有因果,有些果,只是來的遲了一些,不是不回來。
謝微明這次出門,不但見了沈越,他還見了樊秋蘿。
樊秋蘿本不欲見他,然而她很久沒見到自己兒子了,又被有些人威脅了幾次,想了想,到底還是出來見了這個讓她極端痛恨的少年。
謝微明卻沒話跟這個愚蠢狠毒的女人說。
他只是在看守人員避出去後,將一隻小巧的錄音機拿了出來,放了其中一段給樊秋蘿聽。
“……所以,我想了個辦法,想讓秋蘿暫時離開又不恨我。……”
是沈越的聲音。
謝微明還將一份資料拿給樊秋蘿看。
那份資料是當年去誤導樊秋蘿,讓樊秋蘿離開的那個人的資料。
那個人一直都是沈越信任的手下,現在也是在沈越的分公司裡做領導,只是樊秋蘿從來沒有見過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