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徵推她的力氣不大,但林錦璨跪久了有些腿麻,見人拂袖離去,她明白自己激怒了他。
她掙紮片刻,跑過去喚他:“謝將軍!”
謝鶴徵一頓,這樣生疏正式的稱呼,他不習慣。
林錦璨抓住冰冷的鐵杆,膝蓋點著地面到了門邊:“謝將軍,幫幫我。”
然而,少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宛如陌生人般轉頭消失在拐角處。
林錦璨深吸一口氣,唇邊的刺痛蔓延至整個口腔,她責備自己,做殺手這麼多年,不管對面是誰,但凡是執行任務時,她一直冷靜從容,從未出錯。
為何會在謝鶴徵面前會這般失態,還耍起了小孩子脾性。
拖沓的腳步聲傳來,昨日那獄卒手裡拎著牛皮紙包裹的蓮花糕來到林錦璨身邊。
他今日換了一身好看的行頭,連身上都特意燻了香。
林錦璨蹙眉,心裡開始犯怵,看來這獄卒抱著今日必吃定她的態度。
鐵窗外那輪太陽又朝西邊移了移,按梁樾所說,此時應該是午時三刻了。
可謝鶴徵被她氣跑了,獄卒來了又有何用?這裡沒有其他人,獄卒想對她做什麼別人都不會知道。
這下倒好,引狼入室自掘墳墓了。
銅鎖開,獄卒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將披風蓋在林錦璨身上,他坐下,往林錦璨的脖子嗅了嗅:“怎麼還是這麼香。”
林錦璨打了個寒顫,她忍受著對方的氣息,抬眸看向了那塊解開的銅鎖。
她嚥了咽喉驚呼一聲,把那包蓮子糕扔了出去,拿起一旁的破碗砸向獄卒的腦袋後猛然推開他,提裙往門外飛奔。
獄卒罵了聲娘,捂著滿頭血追了上來:“臭娘們,給我站住!”
獄卒拾起磚頭,就朝逃跑的人兒的背脊砸去,“砰”的一聲磚頭砸空,林錦璨的肩頭被人扣住,獄卒抓住她的衣裳往下一扯。
布帛“刺啦”裂開,破碎輕盈的紅紗在灰白的空中飛舞,少女雪白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
林錦璨感受到面板上的涼意,她眉頭輕蹙,躲開獄卒的鹹豬手,轉身反手甩了對方一個巴掌。
清脆的巨響和灼痛讓獄卒怔住。
少女用淩厲的眼神看著她,眉宇間不見絲毫怯懦,她拔出發簪指向他,大喊道:“我是謝鶴徵的女人,你若想見閻王了,就動我試試看!”
林錦璨知道謝鶴徵沒有走遠,她要在他徹底離去之前,讓他回頭。
若他真的願意管她,回來找他,也不怕這些人傳出什麼謠言,因為這些人大機率活不了了。
這獄卒是這裡的頭兒,這一喊鬧得地牢裡動靜不小,那些個手下,就算得了他無事不可前來的命令,也不能聽從了。
很快,四面八方竄出來很多人,他們一個個拿著刀指向林錦璨,把她逼退到牆角。
無數把劍指向她,若謝鶴徵不來,他們會當她是瘋子胡言亂語。
獄卒聽罷嗤笑,喘著氣勃然大怒:“愣著做什麼?!天王老子的女人,我也一樣動,他謝鶴徵算個什麼東西!你們,把這個□□抓起來!”
林錦璨暴露在空氣中的面板被人摁住,她為了活命,不甘心的又開始撒潑哭喊:“謝昭!你是不是聾了?那日你說要帶我回家,難道都只是為了那次的魚水之歡而騙我的嗎?”
聲音回蕩在地牢裡,梁樾忍不了了,他鄙疑地看了眼謝鶴徵,大概猜到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都退下!你們這些狗東西,都當本官不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