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站在他前面的位置,她戴著一頂遮擋面容的紗帽。在風暴庭,還是有不少人認識她的。
在名義上的伯爵凱瑟琳·威斯洛特離開風暴庭的這段日子裡,這裡的日常政務由市政人員代為處理,威斯洛特家族原先的封臣進行監督。
“是的。”迎接兩人的市政官員給出了答案。“我們接到都城的電報,風暴庭要可能容納疏散到這裡的全部難民。”
提起這個,他的語氣不算好。
接受難民意味著承擔混亂,這些家夥可不只有可憐,他們會給城內的治安帶來毀滅性的沖擊。
但鹹水之都的命令是,風暴庭有責任將這些難民控制在屬地,確定他們不會繼續北下,抵達其他的自由城邦。
“風暴庭接收難民?”夏洛特發出一聲輕咦,按照她的理解,南方其實是不願意接受這批難民的,她不知道前門鎮究竟發生了什麼,而絕大多數的民眾和她一樣,是不應該知道前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
難民就是變數,他們會帶著前線的訊息進入自由城邦。
“是的,只有我們接收。”市政官員知道這位年輕女士的身份,因此沒有任何的隱瞞。
“這可是麻煩差事。”夏洛特掃了一眼身後的阿爾伯特,他沒有說話,只是神色複雜地看向船隻。
“誰負責難民的轉移?”他回過頭,詢問市政的人員,“誰負責對接這方面的工作?”
“前門鎮沒有配備電報機,我們沒有和他們聯絡的方式,是鹹水之都直接向我們下達命令的,負責對接工作的是市政廳的秘書室長,他應該在港務室內等待。”
“帶我過去。”阿爾伯特望著進入港口的船隻,“現在。”
“發生了什麼?”他的神情變化得極快,只有和他朝夕相處的夏洛特能夠從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讀出這個訊息,她意識到,一定有資訊差存在,才導致阿爾伯特做出失態的行為。
“你先回伯爵府。”阿爾伯特轉向夏洛特,“有件事情我需要去確認一下,等我回去。”
夏洛特頷首。她不是糾結扭捏的人,也沒有堅持一定要跟著阿爾伯特。
“去市政廳。”她登上馬車,摘下遮擋容貌的帽子,對一旁的市政官員迅速下令,“立刻召集封臣,聯系報刊,召開發布會,我來安排接受難民的事,以及,迅速確認難民船上的指揮官是誰。”
“回會伯爵府嗎……”市政的工作人員微微蹙起眉頭,對於這個命令略顯遲疑。
“我是伯爵,執行我的命令。”夏洛特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她覺得可執行度很高。
混亂會提供機會,她的信條從未出錯。
——
那身紫袍很髒很髒,可依然顯眼。尤其是身穿它的人本身就是異常漂亮的南方人。
萊爾·亞當斯。
阿爾伯特攥著來自鹹水之都的電報。
上上個世代,人類就掌握了無線電技術,卻因為世代的更疊幾度失落,學城的學者又一次將它複刻出來,卻一直藏著沒有大面積使用。
這東西可比人快多了。
電報比他晚從鹹水之都出發,卻比他更早到達。
而電報上的內容。
這東西不是給他的。而是給那個即將來到這裡的亞當斯。他的兄弟。
“誰負責對接難民轉移工作——”萊爾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綠色眼眸中出現短暫的茫然,然後立馬恢複了語調,“市政廳的秘書在哪裡?”
“是我。”阿爾伯特身旁的助理連忙上前,“米德爾頓大主教,您辛苦了。”
果然如此。
阿爾伯特攥緊手中的電報。
任命書,以及請柬,一封標準的請柬。
不需要問了,一切都有了答案。
阿爾伯特轉過身,將手中的報告丟給一旁的手下,轉身裡面港務室。
他被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