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女士,您真的能夠保證所說的對於難民的安置計劃,能夠幫助風暴庭應對這次的危機?”
提問的是夏洛特代理伯爵位置時培養出來的那批記者。時間緊急,不足以將事情安排得面面俱到,好在過去的默契沒有消失。
夏洛特面露凝重:“我不能保證。”
這顯然是不利於穩定的答案,一反官方素來表現出的穩定與周全。
夏洛特的視線環顧在場的記者,合上了根本什麼就什麼都沒有寫的講話稿:“實話說,連我回到風暴庭這件事本身都十分匆忙,各位記者朋友,你們應該很清楚,我一直都在躲避媒體,因為我很清楚,我再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會發生什麼——那些和我私生活有關的事情,就等著難民事情解決完畢再討論吧。”
“眼下,我是風暴庭的執政官,我承諾會按照教會的命令接受安置難民。”
“教會?真的是教會。”
“教廷瘋了嗎?”
議論聲瞬間蒸騰。
夏洛特提高聲音:“各位,請不必擔心,市政府會安排專門的難民收容區,我們會提供公共崗位給予這批剛剛逃離戰火的同胞,同時,我們會增加夜晚的巡邏次數,任何因為市政工作變動而增加工作時長的人員都可以向主管部門申請補償資金,這部分消耗會由伯爵個人來支付。”
議論聲並沒有減緩。
夏洛特知道,補償只是緩兵之計,它不能根除恐懼。
她這一次打的是真誠牌。
而記者與他們之後的報刊,便是她向民眾表達態度最好的媒介。
“我知道即使有津貼,這對於我們依然是個考驗,風暴庭的各位,我不想說什麼他們是我們的同胞這類的空話,我知道現在城內的物資有限,我們的民眾也擔心戰爭會波及風暴庭的屬地。可只是躲起來是沒有辦法解決現在的情況的。”
她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
羅莎女士從後面走來,為她拿來海因裡希曾穿過的軍裝。
衣服來不及修改,她不在乎它合不合身,重要的是它非凡的意義。
肩章上四枚銀色的星星。
夏洛特平靜地在眾人面前脫下外套,換上了這身軍服。
“我希望大家能夠做好準備,請大家真實且剋制地完成對於這次緊急發布會的報道,若是發現惡意煽動民眾恐慌的文章。相對應的報社會在大陸消失。這一點,請相信我,說到做到。”
身著軍裝,她沒有彎腰,沒有鞠躬。
“記者會就到這裡,難民船已經抵達港口,最新訊息我會透過秘書室第一時間向各位通報,希望各位明白,戰爭已經開始了,我們每一個都已經捲入其中。”
——
萊爾在去往住處的路途上聽說了緊急發布會的事。
凱瑟琳·威斯洛特。
他想起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這個女人。
她分明就是夏洛特。海因裡希的事情他知道,很顯然,這事情背後有他父親的參與,直到剛才他才確定,在幕後操縱這件事的就是倫特·奧倫。
這顯然是個假名,他是一個亞當斯。
他和夏洛特一起密謀奪取了風暴亭伯爵的位置,奧託蒙德也提起過,他的兄弟為他拿到了軍隊,想必指的就是風暴庭的海軍。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了這件事,只是當時的精力更多放在如何帶萊娜逃離瑞鎏納斯這件事上,反而疏忽了對於風暴庭訊息的跟進。
夏洛特。希琳的朋友。
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時就知道,灰港的天幕太小,不足以發揮她的優勢,這才幾年,她就從酒館的老闆,變成了封地的伯爵。
但也因為這突然的發布會,原本和秘書室長溝通好的難民安置計劃現在必須再與伯爵進行商討。
萊爾這只是走個過場。夏洛特吸引了媒體的注意,是為了讓民眾更支援她,可掌握著實權的封臣們依然介意她非正統的繼承人身份。
不過,萊爾不覺得這是什麼關鍵的問題。那些封臣沒得選擇,畢竟他們支援的正統繼承人現在是叛軍,他們只能藉著這位女爵迅速和他割裂。
讓他在意的是秘書室長遞給他的兩份電報。
他回到南方,甚至還沒有抵達鹹水之都,就收到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