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慎刑司裡的奴僕,蘇瑾親自提筆飛快記下了鶯兒所說的一切。
縱使鶯兒嘴巴大,宮裡還真沒什麼人打聽蘇瑾花落誰家,大家都知道此事敏感,問一句,不出事則無事發生,一出事自己就是第一嫌疑人,所謂無知是福,難得糊塗,宮裡連這點腦子都沒有,早晚是要出事的。
只有向來無所畏懼的大公主。
查不下去了,黛玉都沒去回稟皇後,直接把供詞交給了元嘉帝。
元嘉帝沒有問黛玉是怎麼一擊即中的,也沒有讓皇後一併過來問一問這唯一的寶貝女兒——也實在是擔心皇後直接撓花了大公主的臉,只自己垂眸看了很久的那份供詞,對黛玉道:“你下去吧。”
黛玉沒有多問,行禮告退。
大公主很快就來了,懵懵懂懂。
元嘉帝就沒叫閨女起來,只把那供詞砸到大公主面前,大公主一愣,抬頭看父皇那鐵青的臉色,心知出了事,可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事。
是,六皇子墜馬,蘇瑾似乎也病了,可與她何幹?
懵逼之餘,趕緊撿起了那份供詞,看完了,就覺得莫名其妙得很:“父皇,這……這是喜事啊,難道不能問麼?”
“能問。”元嘉帝眸光冰涼,“但要緊的是,誰讓你問的,讓你問的人為什麼會問?”
大公主張了張嘴,就要答話,又忍住,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裡面有很大的問題,一時間竟一點也不敢招了,想了想,覺得自己把事情攬了算了:“並沒有人指……”
元嘉帝又冷笑一聲:“不必說沒有人讓你問,以你的腦子,若是你自己關心兄弟或者幹脆只是自己好奇,你會拐彎抹角去找薛才人的丫鬟打聽?”
你九成九會直接問蘇瑾!沒準還是當著皇後的面大大咧咧開口!
我還不知道你!
六郎和蘇瑾也就是吃虧在他們以為婚事定了是小範圍的事情,他們要是知道此事已經小道訊息傳得到處都是,自己就能有防備,還能吃這種虧!
大公主的眸光躲閃了一下,可真要把自己親娘招出來,她也是萬萬……
正努力和老爹對峙間,戴權匆匆忙忙進來,未及說什麼話,元嘉帝已經罵道:“放肆!朕不是說了在外頭候著麼!”
戴權也不想啊,但真的是很要緊的事情,普通對元嘉帝跪了下去,額頭上都開始冒汗:“回陛下,實在是要緊事……”
元嘉帝也只能讓戴權說。
戴權頭磕到了地上,道:“陛下,淑妃娘娘自盡了。”
元嘉帝霍然站起,正梨花帶雨的大公主也愕然,幾乎是異口同聲:“什麼?”。
再說幾遍,淑妃也活不過來了。
元嘉帝和大公主一同趕到淑妃宮室時,皇後已經在裡面了,見大公主來了,這是元嘉帝唯一活下來的女兒,究竟皇後也有兩分疼愛,便對她招手:“婉兒,過來看你母妃最後一眼吧。”
大公主其實聽戴權的話都不是很信,可聽皇後這話,實在是至親之人去世,一時反應不過來,匆忙奔過去,看到淑妃已經蒼白的臉色,再也站不住,哭倒在地。
皇後還是有些母愛的,蹲下去把大公主摟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了,好了。”
元嘉帝就站在淑妃寢宮門外,冰冷地看著這一切。
很快,三皇子也來了。
他沒進去,在寢宮門口軟軟跪了下去,喊了一聲“母妃”,哭得不成樣子。
元嘉帝在看了很久,直到三皇子和大公主的哭聲都漸漸弱了下來,才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