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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晏找不到沈知遇,他快要把整個深城翻過來也沒尋到他的任何痕跡。
沒有訂票記錄,沒有開房記錄,沒有消費記錄,他好像將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痕跡都抹去了。
監控錄影顯示遺囑公佈當天沈知遇從公司出來之後回了家,又於次日淩晨三點開車外出,向西而行直至離開市區離開監控區域後沒了蹤跡。
而沈知遇的家裡沒有任何東西被帶走,他的手機甚至都留在了床頭櫃,衣服也沒有少缺,他像是有急事短暫外出馬上就會回來,但他卻偏偏一直沒有再出現。
孫爽也一直跟著在找,他鬍子拉碴衣衫不整,沒有一絲平日裡總裁特助的精英模樣,他不在乎,他只是忐忑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覺得沈總這段時間以來都很不對勁。”
應晏抬眸看他,目光如炬。
“他最近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候喊他要喊好幾次才能回過神來,對於很多事情好像也變得遲鈍起來,還有半個月之前下班回去的路上他讓我把車停在路邊去買安眠藥,後來因為是處方藥買不到,我讓他去醫院他也沒同意,沈總好像已經很長時間睡不著了,如今公司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會不會……”
會什麼?孫爽沒說出口,可他紅了的雙眼卻暴露了他的擔心和猜測。
應晏有很長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孫爽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他都聽的清清楚楚,可組織起來他竟然沒明白其中的意思,為什麼會發呆?為什麼會遲鈍?為什麼會失眠到睡不著覺?
每個清晨看他在沙發上醒來原來不是單純的不願意睡在自己身邊?是因為睡不著才出去?每個早晨他都食慾不佳,偶爾說話他會眼神迷茫的看著自己不回應,應晏在這個時候突然的就想到了很多細節。
一切不是沒有任何跡象,是他從來沒有去往壞的方面去想,那可是沈知遇,是怎麼都壓不彎的沈知遇,他認識的沈知遇做不出那樣的事來,他怎麼可能?
只是這世界上又有多少事能經得住一個萬一?
應晏之前就已經沿著沈知遇西行的那條線開始尋找,也安排了眾多人手,甚至調取了臨市的監控,卻還是沒有查詢到沈知遇的任何線索,他便又折返回來在兩市之間的縣城,鎮上乃至村落裡去找,沒有人見過他。
這一次他沒有再依靠自己的力量,直接將深城及臨市的多餘警力全部拉出來,甚至還給軍區從小看他長大的程叔去了個電話,借調來了兩個連隊,近乎鋪天蓋地的尋找。
應書記聽聞打電話來讓他回一趟大院,應晏聽到了只當沒聽到,找不到沈知遇他絕不會回去。
夜晚鎮上破舊的旅館裡沒有熱水和暖氣,應晏耐著脾氣將返潮的被子扔到一邊讓門外敲門的陳帆進來。
“應總。”陳帆過來想要幫忙整理一下,卻被應晏制止:“說。”
陳帆停了動作,看一眼跟他一起進來的薛群,薛群便開了口:“已經查清楚裴如許的資金鏈在國外。”
裴如許倒也不是個十足十的草包,基於沈知遇和應晏的關系,對於日安撤資他也早有預料,秦冕去沈氏表明態度的那天看裴如許的反應就知道他並不懼怕日安的撤資,只是他沒想到沈氏如今所有賺錢的專案有一半以上都在仰仗著應晏,這和他之前得知的訊息並不相符,那用來困住沈知遇的籠他卻先一步踏入。
資金鏈在國外是應晏早就想到的,也有對策,只是還沒安排陳帆怎麼去做,薛群又開了口:
“t的宋總已經聽說了訊息並插手了。”
應晏倒是把他忘了,畢竟宋時樾和沈知遇目前的合作僅限於線上醫療,是獨立出來的新公司,股份又只在沈知遇和陳南東兩個人的手上,沈氏鬧翻天也影響不到宋時樾的利益,更何況這個專案就算沈氏不做也黃不了,他大可靜觀其變,這個時候出手只能是為了沈知遇,不為別的。
“斷了?”
“資金應該是斷了。”薛群說:“裴如許這兩天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沒一開始的遊刃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