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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這場鬧劇上演的時候應晏遠在北京,對這一切並不知情。
應晏這幾天心情不是很好,卻神奇的像是沒了任何脾氣,也不找朋友出去,放任自己萎靡的坐在一個位置能發一天的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他自己知道。
他有些瞧不上自己,也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慫,慫到沈知遇一句‘你喜歡我’就落荒而逃,又聽聞小鈴鐺有些不舒服便直接飛了北京,美齊曰是來看外甥女的,卻被應伽一眼看穿:
“喲,我弟弟的字典裡還有逃避二字呢?不簡單啊。”
應晏不理她,應伽也懶得管他,直到他在北京待了快一週還不走,應伽終於是煩透了,在阿姨叫了他兩聲吃晚飯卻還依舊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時候直接走過去上了腳。
“你到底要想到什麼時候?一個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你至於?”
應晏盯著應伽眯了眯眼,應伽嗤笑一聲:“怎麼?你是我從小打到大的,你屁股沒撅我就知道你拉什麼樣的屎。”
應晏:“……小鈴鐺還在呢,你能不能注意點為人母的形象?”
早在飯桌前乖乖就坐的小鈴鐺聞言沖著這邊咿呀學語:“拉屎,拉屎。”
應晏:“……”
飯是吃不下去了,應晏起身離開去了院裡,應伽住的是一座四合院,庭院裡被收拾的古色生香,還有一個錦鯉池,應晏就坐在錦鯉池的邊上想著所謂‘喜歡’的問題。
他喜歡沈知遇,應晏從來不否認這一點,當初就是因為喜歡,他才願意與其做交易救沈氏,可他又清楚的知道,沈知遇口中的‘喜歡’和自己長久以來以為的喜歡並不一樣。
那是動了感情動了心的一種悸動和非他不可。
基於這種前提,應晏還是喜歡沈知遇的嗎?
他並不確定,他在商場上翻雲覆雨,在名利場上如魚得水,卻從來沒有經歷過所謂的感情,他不知道是對這方面太遲鈍了,還是說壓根沒什麼興趣。
同伴都情竇初開的時候他已經跟著母親混跡出席各種商業酒會與會議,他覺得同齡人玩的那些無聊且幼稚,等他們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的時候他已經在商圈小有名氣,才貌雙全,能力出眾,家境耀眼的他當然也有不少追求者,可那些人大多是帶著目的性的,他又開始懶得浪費精力分辨這種無聊的事情,所以從來都是孑然一身,即便是慾望和生理需求,對他來說一個床伴可比找個談戀愛的人可要省事的多。
他從來不需要這些,所以也以為自己不會碰到這些。
他從來都沒有談戀愛,和一個人相守的慾望。
他承認沈知遇的不同,喜歡他的清冷,他的孤傲,他的淡泊,他的從容,他也承認沈知遇和之前的那些人都不一樣,他在沈知遇的身上一次次的出現連自己都詫異的征服欲和佔有慾,甚至還有他從未表露過的虛榮心。
是,他覺得沈知遇是他的人是一件特別特別想要炫耀的事情。
這是喜歡嗎?是沈知遇說的那種喜歡嗎?
喜歡的,不然不可能憑藉著那一張臉玩了這麼久都還玩不膩,不然不可能想到一輩子,不可能把他帶回自己的私人住所,不可能別人碰他一下都發瘋。
他早就以沈知遇所謂的那種喜歡在喜歡沈知遇了。
只是他遲鈍的一直沒有意識到。
喜歡就喜歡了,活了28年第一次動了心他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更何況那人是沈知遇,喜歡上那麼一個人似乎也算是理所當然。可他承認了喜歡,之後呢?這才是讓他搖擺不定的。
他要順勢而為嗎?可從床伴到愛人,他該怎麼過渡?過渡了之後他又該怎麼做?他身邊能看到的是父母,是姐姐,他們的相處模式自己看在眼裡,那是體貼,是照顧,是相扶相持。他能做到以一個愛人的身份照顧沈知遇嗎?像父親照顧母親那樣,像姐夫照顧應伽那樣。
就算他能,沈知遇怕是也不稀罕,他們之間本就沒有一個正常的開始,沈知遇的性子也絕對不會允許沉淪在這樣的交易裡。
他點破所謂的喜歡,又何嘗不是推離自己的一種手段?
他不要自己,應晏比任何人都清楚。
應伽過來的時候應晏都快把錦鯉池的魚喂死了,因此又得了應伽的一腳踹,應晏懶懶的動也不動,就這麼接下這一腳,連句計較也沒有直接抬眸問應伽:
“姐,你怎麼確定要和姐夫結婚的?怎麼確定就這個人不可了呢?”
應伽像看智障一樣的看著他:“我不確定,我們是政治聯姻。”
應晏:“……”
“那你怎麼決定要給他生孩子的呢?這總是你自願的吧?”
“誰說孩子就是他的了?”
應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