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霍然肅立,抱拳稱是。
陸瑜終於下定決心,就將幾人請進來吧,畢竟是為了家姐出頭,雖說來歷不明,還有武夫,但也不是多大問題。
正要開口,一個手下飛奔進來,對陸瑜講了剛才的情景。
陸瑜先是一驚,隨即放聲大笑,笑得很是開心。
一場關於住所的鬧劇,最終以這樣驚掉許多人下巴的方式結束。
孫大運走在雲落身後,看著雅緻安靜的別院,活動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還好,沒問題。
溫涼的師父也是一臉震驚,反倒是溫涼覺得理所當然。
他覺得這位公子就像當初的雲少俠一樣,給他的感覺很溫和很親近,這樣的好人就應該這麼厲害。
走進一間別院中,掌櫃的笑呵呵地跟雲落和身後幾人拱手,“諸位,這兒就是我們東家專門吩咐為諸位備下的別院,房間足夠,用具齊全,有什麼需要拉一拉門口的鈴鐺,自然會有小二前來聽憑吩咐。小的就不多打擾了。”
雲落跟掌櫃的笑著點點頭,送他到院門口,抱拳道:“代我向陶掌櫃問好。”
轉過身來,發現孫大運和溫涼師徒都還站在原地等著自己。
他笑著問道:“那咱喝會兒茶?”
孫大運這會兒有了眼力勁,趕緊煮水泡茶。
等候的空閒,雲落看著溫涼的師父,疑惑道:“二位到這落梅宴可是有事?”
落梅宴本來就是修行界的聚會,兩個江湖武夫沒事跑到這兒來,也無怪乎雲落有此問題。
更何況雲落依稀記得這二人似乎是那清溪劍池的扈從,來這落梅宗莫非另有要事。
只是因為如今身份深藏,這第二層考慮便不會說出口來。
溫涼的師父嘆息一聲,便簡單講了幾句。
原來上次西嶺事後,清溪劍池之內發生了一場大變故,韋清輝兒子死了,自然不幹,聚攏一幫勢力公然叛亂,意欲奪權,最後仍被有皇室支援的柴玉璞鎮壓下來。
不過經此一變,清溪劍池元氣大傷,尤其是高階戰力和中生代的力量被消耗了許多,柴玉璞便痛定思痛,一改往日激進方針,收縮力量,力圖整肅內部,重聚人心。
於是,如溫涼師徒這般,往日為了享受才聘用過來的護衛們都被辭退,侍婢也遣散許多。
溫涼的師父沒有跟著大部隊一起回到老家,而是帶著溫涼四處遊歷,希望徒兒增長見識,開闊心胸。
之前在清溪劍池便曾聽過落梅宴的訊息,此次溫涼千求萬求,才悄悄帶著他來落梅宴看看熱鬧。
說到這兒,中年武夫拱手道:“還未謝過仙師救命之恩。”
溫涼也連忙起身,畢恭畢敬地拱手致謝。
雲落從孫大運手中接過一杯茶水,“二位不必如此。我看那鬱南也沒把你們怎麼樣,救命之恩無從說起。另外,我姓凌,不必叫我仙師。”
溫涼的師父卻搖了搖頭,“我雖不懂修行,但行走江湖,琢磨人心的本事還是有點的。那位鬱公子無非是想沽名釣譽,故而不會當著眾人之面打殺了我們,不過事後算賬必然是少不了的,更何況,他當時朝我這徒兒肩上的那一拍,若非仙師,哦不,凌公子阻攔,恐怕我這徒兒也就活不了幾天了。”
雲落有些詫異於此人的睿智,緩緩點頭,“老哥看事情如此通透,真是可惜了。”
溫涼師徒也從孫大運手中接過茶水,連連致謝。
溫涼的師父知道雲落口中的可惜是什麼意思,扭頭看了一眼心愛的徒弟,嘆息一聲,“修行之道,變幻莫測,既然沒有那個仙緣,我等凡人,便只有艱難求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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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運隨口說道:“的確如此,這天下的修行者,沒幾個把凡人當人的。”
“你呢?”雲落問道。
孫大運自顧自喝了一杯茶水,將茶杯一放,“前輩,我怎麼樣無所謂啊,關鍵是絕大多數人怎麼想,怎麼做。”
溫涼的師父一口飲盡手中茶水,語氣之中夾雜著悲憤和無奈,“人類不會憐憫螻蟻,或許偶爾會有幾個心存善意的會呵護幾下,但絕大多數人是不會在意這些自己一根指頭就能碾死的東西。想要活著,就要看人臉色,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