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城中,幽州刺史常林、左度遼將軍鮮于輔俱在,這一文一武就代表的幽州的最高權力。
當初曹丕剛繼位為君,幷州刺史梁習、幽州刺史常林、左度遼將軍鮮于輔的書信先後便至,可以說,曹丕能夠得到可貴的一年休養時間,這三位都是功不可沒的。
如今面對常林、鮮于輔,曹彰多顯謙遜之意,倒不是說做作,實則是對於他們的幫助還是挺感激的。
當然了,對於鮮于輔的軍事能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宴會過後,曹軍高層進行了一個小會議,參與者只有曹彰、田豫、田疇、程武、常林、鮮于輔、閻柔、牽招、王雄等人。
“如今鮮卑烏桓聯軍大敗,洩歸泥與能臣氐輕騎而逃,幽州之圍已解,不過,有一件事不得不防。”常林率先出言說道。
“刺史大人所言是指扶羅韓吧?”鮮于輔適時地接話。
“正是,洩歸泥慘敗,扶羅韓豈能置之不理?我擔心的便是扶羅韓舉兵而來,其部落龐大,控弦之士雖比不得軻比能有十萬之眾,想必七八萬也是有的。”常林憂慮地說道。
“哈哈哈哈,刺史多慮了!”忽然一聲大笑傳來,眾人看去,正是曹彰。
只聽曹彰說道:“我正欲領兵前往代郡塞外,問罪扶羅韓,他抵禦還來不及呢,又豈能領兵入寇?”
眾人聞言大驚,鮮于輔問道:“君侯所言當真?此事可不是小事啊,莫非鄴侯早有命令耶?”
曹彰遙遙頭:“非也,鄴侯所令便是解幽州之圍,擊敗入寇之敵。然而此時倘若即可撤軍回南,扶羅韓必將再次寇邊入侵,大軍又得來援,迴圈往復,不勝其擾,徒然勞民傷財,不如趁此機會,一舉定之,可為數年功也!”
這個方略是曹彰早就與田豫田疇程武等人商量過的。
“君侯此舉固然上佳,雄卻以為還有一計可行。”就在此時,一道有力的聲音響起。
正是王雄。
“哦?元伯何意,但講無妨。”曹彰不以為忤。
“彼輩草原無智之徒,但得逞強鬥狠罷了,雖是剽勇膽大,同樣輕而無備,刺客伏起,一人之敵耳,不妨尋高手刺客,前往刺殺,如此不必勞師動眾,而安邊塞之境,豈不為上智也?”王雄侃侃而談,眼中露出智珠在握的光芒。
曹彰聞言,忽然想起一件事。
好像原本歷史上軻比能眼看要一統鮮卑、稱雄草原了,但是被刺客給暗殺了。
念及此處,曹彰不禁多看了王雄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眼前這傢伙給安排上的。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客觀條件是不同的。
“此計不妥。”田豫第一個反駁,他當初推薦王雄,只不過是聽說過他的能力,是本著為國薦才的想法,並不代表他們的意見就一樣。
“如何不妥?”王雄皺眉問道。
“草原之上,檀石槐死後至今,鮮卑四分五裂,這般狀況,正是對於我等最好的情況。分而制之,我等方能漁翁得利。倘若扶羅韓突然死了,其子洩歸泥不能制其眾,軻比能勢必兼併而得力,屆時軻比能勢大難當,豈不是助他成為草原之主?此計不妥!”田豫再次肯定地說道。
“田國讓此言有理,統一的草原是可怕的,想當初漢武之時,傾全國之力方能與匈奴一戰,固然最終獲勝,卻是國庫空虛,損耗極大,扶羅韓可以打,但不能殺!”牽招附和道,他與田豫的想法是一樣的,就是要讓草原部落分裂。
“國讓與子經所言甚合我意,此亦是我的想法,此番問罪扶羅韓,真正的目的是削弱他,同時揚我軍威,實際上最終還是要留著他的,不然以步度根一人,恐難當軻比能之敵,而東部鮮卑素利、彌加、闕機三部更弱上三分,完全不是軻比能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