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看完那冊子,秦縉的臉色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只見她眼神凌冽地掃過欒夫人,問道:“這事,是不是你乾的?”
心中隱隱已經猜到秦縉說的是什麼,可事情也還沒到無法轉圜的餘地,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說:“臣妾不知王爺說的什麼事情。”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真相擺在面前,被枕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猶不得秦縉不憤怒。
“臣妾真的不知王爺說的是什麼!”
“說,你是誰的人?來本王身邊為了什麼?”
見自己的身份揭開,欒音明明知道已經無法再隱瞞下去,但還是狀做無辜的拖延道:“王爺怎麼這麼問,臣妾不是王爺帶進府中的,王爺難道忘記了,我們初次相遇在……”
提起他們的初次相遇,秦縉才更覺得事情蹊蹺,當時以為的巧合,現在看起來,倒完全像是設計好的。只是自己當時太過驚喜,並沒有去細想當初發生的事情。
當所有的看起來不可能的巧合都聚集了在一起,如果不是上天眷顧,那就只能說是陰謀重重了。
看著這個酷似自己心愛的女人的人,秦縉眼中的疼惜和不忍都已經被蕭殺取代。
“告訴本王你背後的人是誰?”
眼睛掃過秦縉手中的冊子,欒音眉頭輕蹙了下,心內暗暗著急,迫使的想要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思忖片刻,欒音跪下來抬頭天真道:“王爺,臣妾的背後沒有人啊,臣妾有的,只是一顆愛您的心。”
此舉,她只是希望自己剛剛的話能激怒秦縉,好將手中的冊子上的內容和她對峙。
只要看到了冊子上的內容,確定並無不妥,主人安全之外,隨後即便讓她即可就死,她也沒有絲毫的怨言。
果然,她的話剛說完,就見秦縉臉色微變,抬手就要將手中的冊子扔過來。
眼見自己的計謀得逞,欒音心中一喜,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就要去接。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旁邊的樓晴雪閃身攔了下來,將那冊子牢牢的捏在手中,明瞭地說:“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你想看上面寫了什麼,你背後的人有沒有暴露,你需不需要掩飾。”
見自己說中的欒音的心事,樓晴雪一笑,用勝利者的姿態俯身接著道:“告訴我你要掩護的人是誰,我放了你。”
聽到這話,欒音心頭一震,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樓晴雪,然後舒了口氣,吶吶自語道:“怎麼可能!你怎麼會……”
話沒有說完,欒音卻突然想明白了樓晴雪的意思。她不想讓秦縉弄明白這件事情,想讓秦縉永遠陷在猜疑之中。也罷,既然都是借刀殺人,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那借誰的刀不是刀呢!
微微扭頭,投給樓晴雪一個讚賞的眼神,用手輕拉了下她的衣袖,朝她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然後欒音突然身子一歪,倒向一邊。
緊接著,她的嘴角便有鮮紅的血液蜿蜒而下,貼著冰涼的地板,欒音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回……回宮……。”
話未說完,人已逝去。看著欒音氣息漸無,樓晴雪唏噓不已,在心中默默感謝她的成全。
死無對證,接下來的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樓晴雪既沒有證明自己的清白,又沒有洗脫自己的嫌疑,但是,她卻平白無故的揪出了欒音,而且用欒音轉移了秦縉的注意力,讓他將視線重又轉回了宮內。
嘴裡默唸著欒音最後念出聲的那兩個字,秦縉眸中的神色一變,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
事情就這樣的無疾而終,最終,樓晴雪沒有受到任何處罰,而為此事付出代價的欒音,直接被秦縉送進了皇宮,作為冷宮大火中出現冷凝的解釋,可能連具全屍都不能留下。
回到房中的樓晴雪,在銅鏡前靜坐了很久,才起身問門外的太監:“小柔的屍體怎麼處理的?”
那丫頭知道樓晴雪和小柔的關係,因此,未免她傷心,只能隱瞞道:“奴婢並不知道,只是知道王爺命人將她的屍體送了出去。”
聽到回答,樓晴雪微微的點了點頭,不置評價。
見狀,反倒是旁邊的丫頭多嘴問道:“娘娘,是否需要奴婢……”
然而,那丫頭的話沒有說完,便被樓晴雪打斷,只聽她厲聲說道:“需要什麼,你什麼都不需要做。”
一個背叛她的人,難道還讓她一個王妃拋頭露面的為一個下人厚葬,為她燒紙?不可能!
如果不是欒音,她或許永遠都不會想到,背叛她的人,竟會是小柔,竟然會是從小和她在一起的小柔。
即便她在剛看到賬本上的那些印章時,她都沒有懷疑過小柔,可是,現實卻狠狠的打了她的臉,這個冒她之名的人,竟然真的會是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