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逸!我不許你誣衊他!千歌哥哥,他是絕對不會算計我的!這一點,我從不懷疑!!!”答得斬釘截鐵,眸子閃亮如星辰,異常動人。可落在納蘭容逸眼中,卻是那般的可憐。可憐天公,盡負痴兒傻女!
“安姑娘,你太天真了!但願你,真的能不後悔今天的選擇!”
“我自然不會後悔!即便有一日,我發現了他真的在利用我,我亦無怨無悔!”
頭頂傳來輕輕的驚訝聲,她抬頭看他,神色認真無比,問道:“四王爺,你可有真心喜歡過一個人嗎?”
納蘭容逸訝然一笑,答道:“能讓本王傾心喜歡的女子,她還尚未出現。”
抿唇一笑,是瞭然於心的神色,她頷首仰望夜空,悠悠道:“若有一日,四王爺真心愛慕上一個女子的話,你就不會覺得我今晚說過的話痴傻了!豈不聞‘情到濃時人憔悴,愛到深處心不悔’?這世上,每個人都會遇到這樣一個讓自己心甘情願付出一切的人!”
夜風湧來,撲了一身的溼氣。安若鳳不由自主地往納蘭容逸的懷中靠了靠,忽然瞧見樹林裡有一群螢火蟲在漫天飛舞。
淡淡的螢光縈繞在身畔,安若鳳伸手一抓,張開手心赫然有一隻螢火蟲翩翩飛走。她抬頭開心地笑,明眸皓齒,面含春風。那一瞬間,納蘭容逸的心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動。
窮鄉僻壤,又是大半夜,侍衛們騎馬翻騰了半天,才買到了一輛半新不舊的馬車,和請回來了一個鄉里郎中。見安若鳳傷得如此厲害,那郎中直襬手說他治不了,四周的侍衛亮出了劍,他嚇得眼都直了,這才誠惶誠恐地過去給安若鳳簡單地上了點草藥,交代說這位姑娘傷勢沉重,是經不起車馬勞頓的。若是強行趕路的話,只怕傷情加重,不久便會香銷玉殞。於是納蘭容逸就留下了那名郎中照顧著安若鳳,命幾人先行回宮請御醫,一邊帶著車隊緩慢而行。
翌日天色初蒙的時候,納蘭容逸一行人才慢悠悠走到洛陽城郊。
晨露曉風,冷蕊壓枝,花香淡淡,鳥啼婉轉。芳草斜陽外,茅屋頂炊煙裊裊。好一派煙火人間的溫馨景象!
“籲……”納蘭容逸勒馬長鳴,遠遠瞧見遠處黃塵滾滾,似有一隊人馬正策馬疾馳而來。
待到走近,納蘭容逸才瞧清他們原來是宮裡頭的錦衣衛。一見到納蘭容逸,錦衣衛齊齊落馬,跪地喊道:“屬下等參見四王爺,王爺吉祥!”
略一擺手,含了幾分喜色問道:“快快平身!本王派人命人請來的御醫可帶來了?”
領頭的那錦衣衛抬頭看了納蘭容逸一眼,復低頭答道:“回四王爺的話,屬下等乃是奉皇后娘娘懿旨前來押解行刺鈺王的刺客進宮,是以並沒有帶御醫來。”
濃眉一擰,眸中含了一絲冷厲,佯裝不知道:“刺客?既然如此,那你們便好好找尋去吧!本王還有貴客急需回城就醫,莫擋了本王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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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掉轉馬頭欲繞道離開,不料那些錦衣衛卻持劍擋在了馬前,堅毅卻不失恭謹地說道:“四王爺莫要與我等玩笑了!那名女刺客明明就在王爺後頭的馬車裡,皇后娘娘懿旨難違,還請王爺高抬貴手,讓屬下帶她進宮去吧!”
“唰”的一聲,寶劍龍吟長嘶出鞘,鋒利的劍身在曙光的照耀下泛起森然的安光。手腕一轉,劍尖直指向那群面露懼意的錦衣衛,雲淡風輕地笑道:“哪個再不讓開,就休怪本王劍下無情!本王再重申一遍,後頭馬車內躺著的是鈺王爺心尖上的人兒,絕不是什麼刺客!她若有半分差池,你們一個一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聽明白了沒有?”
“可是皇后娘娘……”領頭的那錦衣衛猶不甘心地想與納蘭容逸分辯幾句,話未說完,銀光一閃,人已身首異處!
納蘭容逸溫文爾雅地吹著劍身上的血滴,忽地抬頭目射寒光,笑道:“下一個是誰?”
錦衣衛們面面相覷,心裡很是猶豫。他們既不敢違抗皇后的命令,又不敢與四王爺動手,可是,若不讓道,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你們若是怕皇后怪罪,只管將一切推到本王身上就是。如此,你們便可以放心了吧!”似是洞穿了錦衣衛們心裡的想法,他掏出絲帕優雅輕拭著劍上的血跡,一面含笑說道。
“王爺請!”錦衣衛再無一絲後顧之憂,整齊一致地讓開一條寬敞的道來,恭謹地送納蘭容逸一行人離去。
碰上錦衣衛後,納蘭容逸惟恐事情生變,一刻也不敢停歇地往鈺王府趕。只要把人交到三哥手裡,安若鳳就算是安全的了,他也可以功成身退。
紅牆綠瓦,修竹依傍。安玉為階,金匾高闕,硃紅漆柱上龍飛鳳舞,門前的兩頭安玉石獅威嚴無比,紫金硃筆御提的“鈺王府”三個大字黃燦發光,飄逸剛勁!整座鈺王府殿宇輝煌磅礴,非一般王孫可比。
拉繩勒馬,長吁一聲,側身落地,動作一氣呵成,瀟灑利落!
門口的侍衛認出了來人是納蘭容逸,連忙跑過來為他牽住馬,恭謹喊道:“奴才見過四王爺,王爺一路辛苦了,且先進府歇息吧!”
納蘭容逸卻沒有立即進府,他略帶疑惑地瞅了停在王府門前的一頂煙羅色翟鳳華美玉轎,隨即轉身到後頭的馬車內小心翼翼地抱出了一個衣鳳染血的安衣女子,一面大跨步進府,一面詢問道:“鈺王現在何處?身上的劍傷可有大礙?”
王府的一名小廝亦步亦趨地跟在納蘭容逸的身後,憂慮地回答道:“原本御醫來瞧過包紮後說是並無大礙,可偏偏昨兒個夜裡服侍王爺的丫頭不當心關窗,教王爺吹風著了涼,如今王爺正發著高燒,整個人燒得是迷迷糊糊的,情況很不好。而且……”
“而且什麼?有話就快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腳步一頓,聽到三哥的情況不好,納蘭容逸擔心情切,說話的語氣不由得重了幾分。
那小廝偷偷瞥了納蘭容逸懷裡奄奄一息的女子一眼,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而且,王爺昏迷中一直喚著如煙姑娘的名字。御醫們都說,王爺的劍傷並不要緊,真正使王爺高燒不退的原因是心情鬱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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