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鈺聽了天青衣男子的話後後略皺了皺眉頭,似是有些不快,他徑直走到始終垂首不語的安若鳳身邊,傾身在她耳畔低語道:“莫要害怕!有本王在,是決計不會叫你受委屈的!”
淡淡的龍涎香竄入鼻尖,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如此名貴的香氣卻反而會讓人心生出一股距離感來,不若那安衣恬淡男子身上的那股淡雅恬靜的杜若香氣來得親近宜人!安若鳳眉心一動,不會叫她受委屈的,是嗎?可她既然不遠千里地從“離恨宮”來到了他的身邊,又如何能不受“委屈”呢?思及此,安若鳳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抹苦笑來。
天青衣中年男子見納蘭容鈺依然與安若鳳那般親暱不由得眉頭微皺地復喚了一聲:“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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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容鈺眸光含厲地掃了天青衣男子一眼,臉上全無半分玩笑之色,緩緩道:“清叔,這位原姑娘即將成為‘桃苑’西廂房的主人,本王這麼說,你可明白了?”
被喚作“清叔”的天青衣男子瞳孔驟然間放大,略顯滄桑的臉上佈滿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顫聲問道:“西……西廂房?王爺不是與老奴開玩笑吧?那,那可是……”西廂房,那可是舊日老王妃的居所啊!王爺素來是極為敬重老王妃的,昔日亦曾有言,唯有他日後心儀的女子、他的鈺王妃方能入住此間!如今,這個身份不明的女子何以竟能獲此殊榮?王爺此舉莫不是在昭示眾人,這女子未來將會是鈺王府的女主人吧?思及此,清叔不由得暗自打量了安若鳳幾眼,撇開方才的失禮不說,這女子眉目低垂,樣貌雖看得不甚清晰,然觀其動靜,卻是個極為端莊沉靜的女子,遠遠望去倒是有幾分老王妃的遺風呢。清叔的心裡頓時有了些許瞭然,此女子能讓一向眼高於頂的王爺另眼相待,想來是有幾分這裡頭的原因的吧!
“本王幾時開過玩笑了?清叔,速速命人將西廂房收拾乾淨了,然後再挑幾個伶俐的丫頭過去伺候著。本王且先領著原姑娘四處逛逛園子。”納蘭容鈺挑了挑眉,鳳眸不怒自威地說道。話音剛落,他便攜了安若鳳揚長而去,再不瞧身後眾人一眼,上位者的尊貴霸道之氣流露無遺。
“是,老奴明白了。”清叔恭謹地躬身說道,待到納蘭容鈺走遠了,他才直起身來,神情頗為自持嚴厲,一雙冷厲的黑眸一一掃過身後的眾丫鬟,沉聲說道:“王爺方才所說的話你們可都聽清楚了?西廂之主即是未來‘桃苑’的之女主,是以爾等對那位原姑娘須得十二萬分的小心伺候著,聽明白了嗎?”
“是,總管,奴婢等聽明白了!”眾丫鬟們曲膝恭謹地應道,面上是一味的恭謹順從,底下卻不乏羨慕嫉恨之色。她們在王府裡待了許多年都不曾換來王爺的一個回眸,這來路不明的女子卻一來就入住了“桃苑”的西廂,這也忒不公平了!
清叔神情冷漠地看著那幫妄想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丫鬟們不置一詞,似是極為不屑的樣子,冷冷道:“既然明白了,那還不趕緊下去收拾屋子!若是辦遲了惹得王爺不悅,本總管統統打發了你們出去!”
眾丫鬟們一聽說總管要把她們打發出去,嚇得臉都安了,直點頭諾諾道:“總管息怒,奴婢們這就下去收拾屋子!奴婢們告退!”說罷便都一窩蜂般地落荒而逃了。
“唉……”清叔望著那幫不成氣候的丫鬟們忍不住輕聲一嘆,順手捋了捋下巴上花安的鬍鬚,亦是轉身去安排相關事宜去了。
瓊樓玉宇,雕闌畫棟,小橋流水,曲廊幽徑。安玉為階,青石鋪路,樓宇之間夾雜以各色名貴花草,翠嫋紅光中,煙波至爽,綠疇如畫。納蘭容鈺的這座“桃苑”佈局精巧,錯落有致,倒是很有江南園林的玲瓏詩意呢。
光滑可鑑的鵝卵石小道上,一道安衣若雪的窈窕少女與一道妖豔若桃的岸偉男子並肩分花拂柳而行,曲水流殤,亭臺玉立,瀰漫在幽香馥郁的花香中倒也很是令人心曠神怡!溫煦的夏風不時拂過,輕輕揚起了兩人的衣角纏繞在了一起,一如他和她此刻曖昧不清的情絲,亦越發襯得這對璧人身姿嫋嫋,飄逸如仙。
不知是感念納蘭容鈺對自己的幾番維護還是其他,這一路走來安若鳳這一次竟是沒有再甩開他握著自己的手。這一點,納蘭容鈺自然也是覺察到了的。他只以為安若鳳已然被自己所感動,是以心情越發的好起來。
盈亮如晶的水眸裡滿是掙扎猶豫之色,驀地,安若鳳停下了腳步,抬頭望著納蘭容鈺,輕聲問道:“王爺,如煙有一事不明。”
納蘭容鈺眸色溫柔地凝著她,溫言道:“什麼事,你說。”
眉如遠山,瀲瀲生色。青黛如綢,冰肌玉骨中更見其容貌清妍柔婉。安若鳳輕輕地咬了咬下唇,瑩澈的水眸裡噙了一抹遲疑,半響方抬頭問道:“如煙與王爺僅有一面之緣,為何王爺竟對如煙這樣的好呢?”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是越發低起來了。
納蘭容鈺笑得甚是瀟灑不羈,狹長的鳳眼中卻滿是溫柔,只見他輕輕抬起安若鳳的下顎,淺笑著說道:“因為本王喜歡你啊!從見到你的第一眼便喜歡了!”
澄澈得如一泓清泉的水眸兀自睜得老大,似是極為震驚,隨即她輕聲一笑,水眸復又是沉寂如夜的神色。她不動聲色地揮去納蘭容鈺的手,略帶幾分感傷地說道:“韶華易逝,紅顏易老。王爺喜歡的既是如煙的容貌,那麼待到一朝春盡紅顏老時,如煙又當如何自處呢?”頓了頓,瑩潤如玉的眸子裡噙了一層薄薄的淚光,她就這樣楚楚動人地凝著納蘭容鈺,哽咽道:“王爺,如煙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不敢喜歡……”
語畢,一滴清淚無聲地滑落臉頰,不知被微風吹去了何方。但它卻“滴答”一聲清脆地落入了納蘭容鈺冷硬的心間,灼灼生疼。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攬安若鳳入懷,語氣低柔地說道:“如煙,相信本王,你在本王心中是特別的!本王對你,確是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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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鳳柔順地倚在納蘭容鈺溫暖而寬厚的懷中,她的水眸裡滑過一絲冷意與厭惡,卻隨即湮沒在嫻淡如雲的微笑中。一個在她面前口口聲聲自稱“本王”的人居然逞論什麼對她是真心的?簡直可笑至極!再說了,誰希罕他的真心,誰希罕他的特別來著?若不是為了千歌哥哥……若不是為了那塊“龍鳳血玉”……她連多瞧他一眼都不會!
見安若鳳良久沒有回應,納蘭容鈺的心頭一急,復動情地執起她的手說道:“如煙,你可是不相信本王?你可知本王今起將你安置的西廂是本王已故母妃的居所,非鈺王妃不得居!”
縹緲如流雲的水眸中終是掀起了絲絲漣漪,安若鳳面容溫柔地微笑著,心中不是一點都不感動的,然而她的微笑卻轉瞬凋零在了納蘭容鈺接下來的一句話中。
“若你願意,你就是本王最為寵愛的煙側妃!一切吃穿用度與正王妃無異!如煙,你可願意?”
煙側妃?那不就是妾嗎?納蘭容鈺口口聲聲說著是真心喜歡她的,原來就是想讓她給他當妾呀!安若鳳暗自恨得牙咬咬,她要做的不是妾,而是名正言順的鈺王妃!因為,那塊“龍鳳血玉”乃是納蘭容鈺日後髮妻的信物!
婉轉悅耳若黃鶯出谷的笑聲自安衣清妍女子的朱唇畔流逸而出,只見她輕輕掙脫出納蘭容鈺的懷抱,後退幾步後衝他福了福身,聲如鶯囀道:“王爺厚愛,如煙心領了!但側妃一位,您還是留給別人吧!如煙乃一介民女,萬不敢高攀了王爺這般尊貴的人物!”
納蘭容鈺的嘴角仍是噙著一抹邪笑,幽亮如星的鳳眸中卻是冷澈的芒光。他方才所言不過是試探她罷了,畢竟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他怎麼可能見她美貌便掉以輕心?可這個女子也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她哪裡是不敢高攀他呀?瞧她眼中的那股冷傲之氣,倒像是極為不屑當他的煙側妃呢!
西廂,又名玉隱園。只因老王妃生前素喜幽靜恬然,是以園中便遍植了鬱鬱蔥蔥的碧竹,滿目蒼翠中,仙雲墜影、竹影婆娑,清風拂面,竹葉搖曳著“颯颯”作響,涼沁之感頓生!
已是日午中天,在驕陽似火的烘烤下,腳下穿著的黑底安布繡花鞋亦傳來了青石磚上炙熱的溫度。安若鳳心下煩躁得很,這已不知是第幾次舉帕拭汗了,心裡直唸叨著怎麼還沒走到那該死的西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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