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得不錯,女人。”他滿頭的大汗來不及擦去,鷹眼直直望著她,第一次出言誇獎她。
“你確定這樣就可以了嗎?”她問。他皺著眉,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沒有答她的話。她勸道:“還是叫巫醫來看看吧。”
“不要。”他強忍疼痛:“我不想聲張,這支箭不是天朝人射的,而是我手下的人從背後射的,在我沒有查清楚之前,我不想……”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從天朝奪走的城池,他不放心交給他人,他的親信全給他派去守城池。
剩下的那些部下,環繞在他周圍,誰對他忠心,誰想背叛他,他一時看不透。
他真不知道,他受傷的訊息一旦傳出去,會有怎樣的後果。所以目前他不宜聲張,只能韜光養晦,靜觀其變。
“你手下的人為什麼想傷害你?”她追問。
“人扎堆的地方有不爭權奪利的嗎?”他白她一眼,天真無知的女人。
她聞言長嘆一聲,心情跟著壓抑起來。
“大王子彌善求見。”那莫王鷹眼猛地一亮,隨後似乎不在意地問:“何事?”
“他沒說。”
他微一沉吟:“讓他進來。”
彌善走進大帳,看見那莫王摟著那個從自己手中奪走的大肚子女人,坐在地毯上伸著頭就要親吻她。她臉色頓變,嚇得推開他。他不在意她的忤逆,只是仰頭哈哈大笑,中氣十足,絲毫不見有何異樣。
彌善疑惑,明明得到訊息說……
那莫王見彌善進來,放開懷裡的女人:“什麼事?”
“嗯,沒事,我……我只是給大王請安來的。”彌善支支吾吾。
“多謝兄長關心。”那莫王語氣淡淡。然後故意轉頭興趣十足地看著鳳兒:“你打擾了我的雅興。”
彌善悻悻轉身而去。
等彌善的身影消失,那莫王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晚上,他一直髮熱,她用安毛巾給他降溫。偶爾他清醒過來,就故意與她大聲說笑。帳外的人聽到,還以為他們的大王一直與這個中原女人廝混在一起,晝夜不分。
鳳兒守在他身邊三天三夜。他的體溫終於正常了,而她卻疲憊地倒下了。
她睡了多久,她不知道。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守在她身邊:“女人,你終於醒了。”
她見他又是一幅生龍活虎的樣子,不禁笑笑。
“以後在我面前,不許笑,知道嗎?”他皺著眉頭警告她。
他又怎麼啦?剛剛還好好的。她不解,但她還是收起了笑容。
兩人沉默了一會。
“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你,你很愛他,是吧?”他突然問詢,問得有些艱澀。
她乍聽下吃了一驚,抬眼看他。他的鷹目炯炯地看著她,眼神似要穿透她,讓她無處遁形。
看到她吃驚的表情,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不明的情緒:“你不用感到吃驚。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你很愛護你肚裡的孩子,這說明你很在意另一個人。”他見她沉默以對,更加心知肚明,他的判斷正確。
“他始亂終棄?”他試著猜測她為何孤身一人。他俯身仔細觀察她的表情,想從她的神情中得到答案。
她的記憶訇然開啟,她想起兩人的初遇,想起兩人相處在一起時的甜蜜,想起他的抱負,想起他離開她時說的話,想起他的盛大婚禮,想起他們短暫的相遇,想起他中毒後的模樣,想起她被迫再次離開他……這一切,如鯁在喉,難以訴說。她避開他的眼神,搖頭不語,眼睛裡慢慢溢位清淚,痛楚在眼底隱現。
“傻女人,你難道還對他還念念不忘?”他表情不以為然,語帶不屑。
一切盡在不言中,她對那個人……確實……
管家黃伯拿著一疊帳單呈給厲澤:“公子,這是娟兒這個月的開銷。”
厲澤隨手翻了翻,眼皮也沒抬:“幫她付了吧。”說完,他將帳單往桌上一扔,繼續看手中的奏摺。
黃伯見厲澤對娟兒花掉的天文數字不以為意,急道:“公子,再這樣下去,會慣壞她。”
厲澤瞥了黃伯一眼:“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