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世子和郡主這對兄妹倆是不是世間少有,一個到哪都給姑爺收羅女人送來,另一個一個勁地將這些女人往外趕,弄得我們做下人的冬至節都不消停。”
“就是啊。我覺得姑爺也怪,世子送來女人,他照單全收,郡主趕走女人,他不置一詞,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行事都給我們看明白羅,我們就不會在府裡只當個下人了,是吧?”
兩人自嘲地相視一笑,啟開後門。後門停著一輛馬車,他們將這些女子送上馬車,馬車伕一抖韁繩,馬車在呼嘯的寒風中慢慢駛遠了。
“稀里嘩啦”的聲響從郡主的房中傳來,丫環們已經見怪不怪,只躲在門外,裡面的人不宣,她們絕不進去。
郡主在房中,將觸手可及的物件能砸的都砸了。
饒是如此,她依然沒有將心中的熊熊烈火澆滅。
她的憤懣來自兩個她最親近的男人。她婚後一直與厲郎相處不融洽。有次,她忍不住將自己的境遇寫信告訴王兄,本想兄長會給與她幫助和勸慰。沒想到,王兄接到信後,不但回信告訴她要忍耐,不要使小孩脾氣,而且連同回信一併捎來三個美女,送給厲郎,這怎叫她不生氣。
厲郎儘管對她們如同對自己一樣安淡,但她也不能容忍厲府裡出現其他身份不明的女人。所以,王兄一送人過來,她就使人送回去。
一騎快馬急促地停在厲府門口,守門的小廝認出是江都王府的家僕,看他急吼吼的樣子,好像出了什麼大事。
丫環小榭聽到前門傳來的訊息,不敢怠慢,不得不進郡主房內。
她稟告:“郡主,王府傳來訊息,老王爺剛剛歸天了。”
郡主聞言呆了一下,她知道這一刻總會到來,但真的聽到這個訊息,滿腔的憤怒變成滿腔的悲哀,她嚎啕大哭,將自己胸中淤積的悲,怒,怨,恨統統地發洩出來。
她哭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將心中鬱積的情緒發洩掉部分。
想起王府裡王兄不在,嫂嫂是個不管事的人,如今,還得厲郎出面,才能將喪事辦得風光。畢竟江都王府是江南第一大府,門面上的事是不能馬虎的。
她洗了臉,敷了薄粉,才吩咐身邊的丫環:“去請姑爺過來。”
尼姑修行最普遍的形式是閉齋。閉齋一般為兩日,頭一天允許說話,但只能在中午進一餐,第二天則得整日斷飲絕食不言不語地苦行,直到第三天拂曉才能開戒。
圓空到了青雲庵後,經歷了多次閉齋的生活。
如果上次沒有偶遇他的大禮,她適應這種生活更容易。與出家前甜酸苦辣、大起大落的感覺相較,她現在的感覺是是淡泊如水。
一大早,她和圓性,圓覺等一眾十幾人被叫到慧嚴師太面前,師太派她們即刻下山,到慶州城裡的一家人家做法事,超度亡靈。
為亡人做法事,是青雲庵收入來源的大項,是她們生計的保障。
眾人收拾好行裝,乘上來接她們的馬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下了山,朝慶州城方向奔去。
馬車停在一座大宅前,門口矗立兩隻巨大的石獅子,墨色的門匾上龍飛鳳舞四個大字“江都王府”。
圓空隨眾人下了馬車,抬頭望見匾額,心靜如水。
靈堂已經搭建好,陸續有人前來弔唁。
一位素衣女子跪在靈位前,不斷誦唸阿彌陀佛。在七七之內,最好從過世的那一刻起,佛號不斷,是為助念。在未轉生之前,為亡人超度,便能轉惡業的力量為善業的基礎,心開意解、積習漸消,便可超生天界,乃至往生淨土。
眾女尼奏起梵樂,為亡人誦經,禮懺。她們態度虔誠、恭敬、肅穆、莊嚴,旁若無人。
來弔唁的客人,來了又去,沒有去注意靈堂上的誦經尼姑,除了一人。
此人站在靈堂上叩拜後,並不急著離去,略帶邪氣的眼睛一直盯著圓空。
中午,由主人家供給尼姑們午飯。吃完飯,圓空上了茅廁出來,其他的尼姑已經先去靈堂了,她低著頭匆匆往靈堂趕去。
突然竄出一人,一把將她的手攥住。
她受驚抬頭,瞧見一雙邪氣的眼睛。
“我說怎麼找也找不到你,原來做了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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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