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澤一怔,想起在江邊看到的那個乞丐。
“你們當時為何沒有稟報她叫鳳兒?”厲澤記得當時丫環來報,說那位姑娘醒了,他沒在意,就說她好了後,就近將她放下船,沒想到……
巧兒見公子的臉色很奇怪,暗自納悶。突然,她恍然大悟:只有安若鳳本人才會知道毀損畫作的原樣,安若鳳毀損的畫作鳳兒竟能畫出來,難道鳳兒就是安家小姐安若鳳。
想到這,巧兒惶恐。公子為了尋找安家小姐,不知花費多少心思,動用了多少人馬,卻始終沒有找到她。想不到在船上她照顧的病人就是公子要找的人。
“巧兒不知……巧兒……”
“你下去吧。”巧兒驚訝,公子不責罰自己,就這樣讓自己走了。她滿懷高興,轉身告退。“等等。”巧兒停住腳步,嚇得發抖,公子沒忘記要責罰她的呀。
“不準告訴鳳兒,我已知曉她是安若鳳。”厲澤安聲警告。
“你派人去保護博古齋的鳳兒姑娘,注意不要讓她發覺。”厲澤吩咐厲秉。
厲秉待著不動。保護鳳兒?難道那莫王子已經知曉鳳兒在博古齋,要前來捉拿。
“公子,那莫王子難道要對鳳兒不利?”厲秉問厲爺。
“那莫王子跟鳳兒有什麼關係?”厲澤覺得奇怪。
“鳳兒是那莫王子的逃奴。屬下將她從草原帶回涼州,安排她住在博古齋。”
厲澤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他苦苦尋覓她的蹤影,而在此期間,竟然與她兩次相遇,卻又次次失之交臂。
她度過了怎樣的日子:當他在江邊看到奄奄一息的乞兒,如果他心中不是突然覺得悲憫,叫人將她救上船,那麼她已經不在人世了。另一次在草原上,如果不是厲秉出手相救,那麼鳳兒還會好好地活在世上嗎?
厲澤不敢往下想。
“厲秉,鳳兒就是我要找的人,江南安家小姐安若鳳。”厲澤如實告知。
厲秉被這句話驚呆了。公子踏破鐵鞋尋找的人竟然是鳳兒,真是匪夷所思。他想起自己看到鳳兒的第一眼,就覺得在哪裡見過。原來她就是峭峰樓帶回的那幅畫裡的女子。
厲澤想到鳳兒是那莫王子要找的人,心裡非常不安。他復又交代厲秉:“你再加派人全天守在博古齋,無論何事都要立即回稟於我。”
厲秉領命而去,心中叫苦不迭,鳳兒,鳳兒,你可害苦了我。這份差事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貧窮,可怕嗎?如是從前,鳳兒何曾能體會貧窮摧毀一個人的威力。但自從家道中落,父親離世,自己顛沛流離,這一連串遭遇讓鳳兒害怕貧窮。
遠離茫然,身心安頓後,鳳兒自省,自己為了找厲澤報復,差點失去自由和生命,至今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她不想找厲澤了,畢竟現在能按自己意願平安生活就好。
她在博古齋勤勤懇懇工作了幾個月,有了些積蓄。這天黃昏,博古齋關了門,鳳兒行到涼州城內最大最豪華的逸仙樓,打算享受一番久違的美食。
逸仙樓門前,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鳳兒憶起自己在慶州行乞時,攬仙樓門口的夥計對自己的態度,心裡難受。人窮困之時,任誰都瞧不起自己。那種日子真像是把自己擱在蒸籠上,一刻都不堪忍受。自己如今好歹自食其力,儘管境況大不如前,但總算能靠自己的一技之長,在涼州衣食無憂。
鳳兒步進逸仙樓,一位夥計迎上前,看到鳳兒呆怔了一下,然後招呼:“歡迎惠臨,小姐,請問幾位?”
鳳兒朝他一笑:“一位。”
一樓的大堂裡坐滿了客人。夥計領鳳兒到二樓。二樓的桌旁也坐滿了客人。
夥計無奈,只好對鳳兒抱歉道:“小姐,今日實不湊巧,座位已滿,只好請你另擇他日,惠顧本店。”
鳳兒看到樓上樓下滿是食客。不知這個世界是窮人多還是富人多。自己好不容易下決心吃頓好的,沒想到不能遂願。
鳳兒怏怏地步下樓梯。她快要出大門時,夥計飛快地跑過來:“小……小姐,請留步。”
鳳兒回身望著氣喘吁吁的夥計。
“有位子了。請跟我來。”夥計帶鳳兒來到三樓。
三樓非常清靜,與一樓二樓的喧鬧完全隔離開來。座位不多,但都是雅座,很舒適。鳳兒還留意到三樓的裝修和擺設都很古樸,非常有格調,是一種低調的奢華。
如此好的空間不利用,有錢不賺,如此浪費,鳳兒想不通是何道理。
選單送上來,鳳兒沒有挑那種昂貴的鮑翅燕,只是挑了幾款做起來頗有難度,價廉物美的菜餚。她可不想吃一頓飯就將自己吃得傾家蕩產。精打細算的日子,她在慢慢適應著過。
鳳兒挑的是臨窗的位子。
窗外,樓下的大街是十字路口,往來行人不斷。此時,一匹渾身黑亮的駿馬揚蹄飛快而至。臨到逸仙樓,馬上的一名男子在駿馬尚未停下的情形下,縱身躍下,身姿瀟灑,惹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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