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厲信迎上去,厲澤劈頭就問:“她可在上面?”
“是的,屬下已將安姑娘安排在三樓。”厲澤頷首,快步往樓上走去。厲信趕上來問道:“公子是不是和這位姑娘坐一起?”
厲澤愣了一下,方才意識到自己對於鳳兒而言,如同一個陌生人,一個她竭力抗拒的陌生人。
他躊躇了一下,吩咐道:“給我另外安排一張桌子。”
厲澤步態沉穩地來到三樓。
鳳兒看到他走進來,不覺一怔,見此人相貌威嚴,頗有氣勢,似在哪裡見過。
厲澤見鳳兒朝自己望過來,朝她微微頷首,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鳳兒以為自己盯著別人看,惹得別人與自己招呼,有些害羞。臉微微發紅,她低頭喝了一口茶水,掩飾自己的窘態。
厲澤看到她的窘態,憶起自己在瀛湖邊與她的初遇時,她也是這樣微微發窘。他的心瞬間柔軟,柔軟得像是浸在蜜裡。
鳳兒竭力回想自己在哪兒見過此人,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她的好奇心驅使她又一次朝厲澤看過去。
厲澤感覺她的目光,迅速朝她看了一眼。就這一眼,讓鳳兒想起,在草原上,那位安公子也是這麼看了她一眼。原來他是厲大哥的主人。難怪眼熟。
厲澤隨便點了幾樣菜,叫了一壺酒。
鳳兒點的菜陸續端上來,她一樣樣慢慢品嚐。一個人吃飯的滋味真難受,她回想起最後和爹爹在船上一起吃飯一邊觀看賽龍舟,那個日子距今已有近一年了,那種歡樂情形於她而言永遠不會再有了。
厲澤暗地裡觀察鳳兒,見她越吃情緒越低落,自己心情也漸漸感到鬱悶。她在想什麼?為何而感傷?自己離她這麼近,為何還是覺得相隔千里,無法進入她的內心,無法給她安慰。
厲澤的菜和酒一起端了上來,他心情鬱悶,端著酒杯一個勁地朝肚裡灌酒。
“如此喝酒有傷身體。”一聲勸慰傳來,嗓音柔和嬌脆,厲澤彷彿聽到了天籟之音。
鳳兒出言相勸,是感激他在草原上對自己的幫助。畢竟沒有他的首肯,自己是得不到厲大哥的救助的。何況,他的痴情,讓她多了一份對他的好感。
“一個人容易喝悶酒,如果姑娘願意與我聊聊,也許我的心情會好很多。”厲澤懇切地看著鳳兒。
鳳兒想起來,那日他匆忙離開宴會,為的是要去尋找一位姑娘。如今看他喝酒的架勢,估計那位姑娘依然沒有找著。
鳳兒的同情心開始氾濫。她問厲澤:“公子,不知那位女子可有找著?”
厲澤摸不著頭腦,哪位女子?自己一直要找的女子不是近在眼前嗎?
“我乃厲秉大哥在草原上救助的女子,當時我帶著面具,在宴會上看到過你。後來你急匆匆離去,厲秉大哥說你是去找一位女子。”鳳兒解釋道。
厲澤表情淡淡,因為這些情況他已知曉,故沒有流露意外的神情。
當他看到鳳兒等待答案的樣子。他為難了,如果說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她,她會接受嗎?但不說清楚,勢必會讓她誤會自己喜歡的人是另有其人。
鳳兒見厲澤沒有回答她的提問,有些難為情,自己是不是多管閒事了。
“姑娘,謝謝你的關心。”厲澤慢慢踱到鳳兒的桌旁,問道:“我可以坐下嗎?”
鳳兒感覺他站在桌旁,有一股迫人的壓力。她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厲澤欣然坐下。他望著鳳兒道:“此事真是一言難盡。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姑娘。”
自己與他萍水相逢,以後哪還有機會相遇。這不過是他不願作答而用的託詞罷了。鳳兒心想。
厲澤接著道:“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你可以叫我鳳兒。”鳳兒反問道:“公子,你怎麼稱呼呢?”
“大家都叫我厲公子,你可以叫我厲大哥。”厲澤還是不敢將自己的姓名如實相告。畢竟她兩次拒婚,用詐死的方法逃離他,可見她多麼難以接受他。
“咦,這個地方姓厲的人好多,厲秉大哥姓厲,你姓厲,還有厲澤也姓厲。”
鳳兒脫口說出“厲澤”,自己都嚇一跳,自己怎麼將那個惡魔的名字掛在嘴邊了呢。
厲澤驟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心裡不是滋味:“你認識厲澤?”
“不認識。”鳳兒立即回答,臉上浮現厭惡的神情。
“你不認識他?為何你的臉上會有這種表情?”厲澤嚴肅的臉上露出笑意。
鳳兒詫異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臉,何種表情洩露了自己的內心隱秘?
厲澤看到鳳兒的舉動,忍不住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