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冉就是在那時候被造出來的。瞞天過海,把許多人矇在鼓裡。
鄔賢冷靜的敘事,采薇眼睛通紅。淚水在眼眶裡轉啊轉的,就是不肯滾落下來。
“不可能。”
“若不是如此。當初朱雲雷中毒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該帶了孩子上蔚山上替他解毒。蔚山上怪醫的醫術天下第一,無人不知。”朱雲雷是朱啟祥和白杏兒早夭的第一個孩子。
木梅遞了張帕子給采薇,輕輕地走出門。又順手將門掩上。
采薇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流淌出來。“我竟然要去養了她。”
“沒事了。”鄔賢聲音放輕了些,與她說了個明白。“不是你要去養了她。你去不去,他們都會將她送到蔚山上。”
鄔賢還待接著講吓去,采薇猛地抬起了頭。“他們?”
“是,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她,是不是你外祖父來山上說要帶你去騎馬。後來路過了鄔冉在稻田邊。鎮國將軍說,那是個可憐的孩子。”
那是采薇第一次見鄔冉,那時候她還沒有什麼誰誰可憐這樣的念頭。她坐在高高的馬背上,體會著親人來看望她時候的那些充實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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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鎮國將軍說,那是個可憐的孩子。說她是個幸福的人,她有能力,也有機會幫助別人。於是,她接了鄔冉上山。
原來是這樣。“裴將軍那時候就知道了。”采薇沒再稱呼外祖父,只是木著臉問他:“皇帝那時候也知道的嗎?”
鄔賢搖了搖頭,“我不知他知不知道。”
“母親真是個可憐的人。”淚水流到了腮邊,幹了。采薇瞪著眼,又想到了裴永才,那個她該稱呼一聲外祖父的人。淚水止不住又淌了下來。
“手札是我交給鄔冉的。除此以外,還拓印了一份給鎮國將軍。除了這些,我什麼都沒做。”
采薇雙眼無神地望了眼鄔賢。所以,是皇帝自己決定了要認她做女兒。他那時候必定已經知道了。“她是他的女兒,他怎麼忍心讓她只作一個替身,活在蔚山的陰影裡。”
“他親自賜死了白杏兒,又讓人燒燬了朱姓全族。他或許只是可憐她。”鄔賢冷淡的口氣,像在談論天氣。
采薇卻驚訝地瞪圓了眼睛。“那場大火?是他!”
那場莫名其妙的大火,她查了很久了。知道是朱雲翳親自安排的,也知道谷越城邵家曾經塞了人入府。但,至於為什麼,以及怎麼燒的。她再沒能查到更多的訊息。
竟是他嗎?
采薇覺得腦袋不夠用了。“怎麼會?”
或許是皇太子中毒,或許是他們別的什麼事情惹怒了皇帝。總之,越王府上的全族,是皇帝陛下傳了暗旨賜死的。
他們給皇嗣下毒,殺害百里棋雲,搶奪匯元丹,後來又毒害儲君。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抄家滅祖的大罪。
只沒有人審判他們,皇帝親自宣判了他們的死刑。
采薇想到了那個如風一般溫柔的男子。或許他慷慨赴死的時候,滿心裡都只惦記著他還有個妹妹倖存了下來。
鄔冉何其有幸。
采薇無力地攤在榻上。揉了揉酸澀的眼眶:“你幹嘛要告訴我?我知道了,可能會親手殺死她的。”
鄔賢沉了眉,嘴角耷拉著。“我試過了,忍住不告訴你。但你並沒有快樂一些。
我想,你或許更願意做一個明白的人。”
“我寧願做一個明白人。”采薇心裡堵得難受,終於大聲哭了出來。
俯趴在茶几上,采薇埋在自己的手臂裡。“你以後不要瞞著我了,我寧願做一個明白人。”
“雖然好難過。”
“師兄,我好難過啊。為什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鄔賢伸出手,摸了摸趴在茶几上的腦袋。
“我和阿孃是不是多餘的人。為什麼他們要這樣?”
沒有人回答她。她已經把人性想的夠壞的了。可為什麼真相是這樣的殘忍呢。“師兄,你知道嗎?她是阿孃的親妹妹。”
采薇抬起了頭,一雙眼睛紅腫的像是桃子,鼻尖掛了個紅彤彤的果子。她溼漉漉的眼眸望向鄔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