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鄔賢沒明白。
“走的那個老嬤嬤,當年是阿孃身邊伺候的。引路的公公說,是陛下讓我代他送一送這位老嬤嬤。我跟著走過去的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人。
他們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當時沒有細想。太子哥哥曾經說過,我和阿孃長得很像。我想不到別的原因,唯一的解釋,或許他們曾經是阿孃身邊的人。
只是陛下詔我去送一個老嬤嬤。後來說的話,也很奇怪。除了鎮國將軍府、那本手札,你可還做過旁的什麼事?”
采薇一臉的緊張和想不通,鄔賢卻像是根本不在意。“你就因為這,把自己關在府中?”
算是吧。采薇點了點頭。
“那個教引嬤嬤是先皇后的人?”
采薇聽到鄔賢問出的,之前沒有想過的問題,好似突然就有了一個新的思路。“她沒說,我也沒問。”
說完想了想又覺得很有可能。“不過,她倒不像是教引嬤嬤。”
采薇低著頭,想了想相處的這些日子。她是防著她、避著她,雖然沒有怎麼她,卻也不算是敬著她的。她是陛下賜的教引嬤嬤,本可以在府中擺譜拿喬的。但她沒有。
“那應該是了。皇帝不會沒事喊你去見一個你沒見過的老嬤嬤。大概是要將你阿孃當年身邊的嬤嬤交給你。你回頭問一問她就知道了。”
鄔賢說的理所當然。
采薇一臉驚悚。
“什麼?”
鄔賢斜著眼看她,不明白她的大驚小怪。
“你在說什麼?”采薇不確定地又問了一次。
“陛下聖明。”鄔賢轉念就明白了采薇疑惑的地方。“如果真的連先皇后的女兒都不認得,昌央如今這份盛景便不復存在。他知道,你很奇怪?”
“他知道不奇怪嗎?”
鄔賢望著采薇臉上的失落一點點慢慢消失歸於虛無。
“他明明知道你是他的女兒,還是任由著他們去將別人硬塞進來。你不是覺得他知道了奇怪,你只是心裡接受不了這份知道。”
“你說的對。”理直氣壯如采薇,昂著頭,想不明白。“他可以接受有人混淆自己的血脈,所以你也敢去這樣混淆皇室血脈?”
恩?鄔賢看著采薇發笑。
“能把旁人的孩子接到自己身邊,當成自己的孩子供養。這樣的奇事,還發生在皇室。簡直聞所未聞。”
“他真是位了不起的父親。自己的孩子可以丟在外面十幾年從不問津,別人的孩子湊過來就能喊他父皇。”
采薇說著,尾音就帶上了些哽咽。想到了鄔賢也是個被丟在山上放養的可憐孩子,又有些歉意。
“鄔賢以前在山上過的很苦吧。”
鄔賢笑了笑,沒在意采薇剛才說的話。
“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很有限。你要是好奇,下次問問百里奇。”
空氣靜謐了很有一會兒。鄔賢嘆著氣,“鄔冉不是別人家的孩子。”
什麼?
“鄔冉不是別人家的孩子,她是陛下的孩子。”
什麼?采薇沒聽明白。太子哥哥分明說了,她很像孃親。不信的眼神灼灼地望著鄔賢。
“不是你。不是先皇后。她是陛下的孩子,是陛下和白杏兒的孩子。”
“不可能!”
“不是因為怕女兒放在身邊會有危險,是因為那根本不是朱啟祥的女兒。所以不能養在身邊。”鄔賢不忍地看著她,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她。
“雲翳不是這樣說的。”他說,是因為皇后陳氏給朱啟祥的兒女投毒。他的父親母親被逼無奈才會背叛了先皇后,才會害死了師父。
“這件事,他怕是也不知情。”
先皇后懷著采薇的時候,公皙亦新被牽扯進前朝舊案,連累全族。雖然費心周旋,勉力抱住了公皙族後人,卻使得公皙氏後人再入不得朝堂。
當時時局緊張,先皇后情緒非常不好。恰逢白杏兒又乍然失去了嫡長子。裴雅便接了白杏兒入宮陪她消遣無聊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