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零露來得快去得也很快。是摸著黑走的。沒等采薇給一個確信。
采薇望著他一步步又翻著圍牆跑遠了,才想起來問:“他哪來的錢買的宅子?”
想到趙零露不聲不響就買了棟她隔壁的宅子,采薇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挫敗。別人的錢都是大風颳來的吧。
只有她,當初想買個帶溫泉的宅子,辛辛苦苦忙活了許久,最後還是師兄又再湊了點才買成。
想到當初掙錢的艱難,采薇又想到了如今。采薇又覺得很釋懷了。
有些鬱悶的心情好像忽然之間被開解了。換了個心情,采薇抱著鞦韆,覺得有些冷。“梅姐姐。”
木梅裹成一團,卻依舊筆挺地站立在一邊。她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領子。沒問發生了什麼。
采薇伸出手就抱住了木梅。
嘴巴里咕嘟著木梅聽了就想笑的孩子話。
“原來人真的不是生來就有人愛的。有可愛這個詞,就說明了,人要有值得人喜愛的地方,才會有人愛。
原來要讓人愛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梅姐姐,我現在不想被人愛了。”
采薇坐在鞦韆架上,雙手完全放開地摟著木梅的腰。
木梅微微抬起手,就能摸到采薇頭頂上簡單梳著的雙丫髻。
“我們采薇郡主就是全霞飛最可愛的孩子。”
“好像被安慰到了。”采薇撒開了抱著木梅的雙手,從鞦韆上跳下來。
第二天采薇沒有出門,只是搬出了棋盤,纏著木梅陪著下起了棋。等倦了,就一人分飾兩邊,和自己對弈。
那天的兩局棋,被她無聊地覆盤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她的勝局。
皇帝陛下的棋路處處都留了餘地,而她大開大合,大殺四方。能贏就好了,哪有什麼十全十美。
而那個說是教導采薇規矩的教引嬤嬤,除了早上十分規矩地來見了一見,而後只在一邊看著采薇做出許多隨意卻並沒有什麼規矩的行為。
采薇踩著線,一點點試探。終於確定了,這個梁嬤嬤似乎並不會干涉她的日常活動。
只是當她打算出門時,梁嬤嬤會先問過她要去哪裡。聽說她要去誰家拜訪時,又要問過是否提前給人遞了帖子。
拿到沒有提前遞帖子還不能去別人家拜訪?她沒聽過這樣的道理。
當她說想去蒔花館聽聽曲子打發時間時,梁嬤嬤又會苦口婆心,說大家閨秀不會去那樣的地方。
采薇歪著頭很認真地說出要去蒔花館看牡丹的時候。梁嬤嬤滿臉的不贊同,卻也依舊是恭敬地點了點頭。
沒提陛下的旨意,也沒有再講更多的規矩。采薇倒有些意外。
但因此還是掃了她的興致,把出門的事情又擱置到一邊。
閒著沒事的時候,聽木遊講外面發生的趣事。
拉著木梅、木蘭手談,後來又起了興致,拉著木菊要將圓子裡的風景畫下來。
纏著木梅又在幾處常去的地方,安置了新的鞦韆。
跟著廚房研究了新的點心。
每日裡過著忙碌又愜意的生活。像是把外間的一切都拋之腦後。一如她剛回霞飛,被皇帝陛下接進宮中的時候。
風平浪靜的日子就這樣一日又一日過去了小半個月。采薇整日裡宅在郡主府裡,卻依舊沒有阻擋住霞飛城關於討論采薇郡主的熱情。
白七依舊每日都遣人來門房想要見見她,公皙曉鷗沒再遞帖子要見她,卻讓差不多每日都來給她送信。
公皙曉鷗手裡還有許多當初她失憶時候寫的信,那些還沒來得及寄出去的關於她曾知道的過去的事情的信。
其中有一封信是寫給樂平鎮胡圖兒的。信上寫了很愛吃她做的蛋花捲餅,說了喜歡她替她扎的羊角辮,喜歡胡圖兒她孃家裡種的才發芽就摘掉的特別新鮮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