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敏收了滿身的氣勢,笑道:“祖母體恤孫女兒,說是抄了這麼些日子也是盡了心意,往後便不用再抄寫了。”
夏擎生心裡略有些不滿。照他看來,秀敏的性子還得再需磨一磨,這才抄寫了幾日經書,哪裡就夠了?
然而當著武華王爺的面,他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胡亂點了點頭,又隨便問了會兒話,便藉口還有事情,避開了出去。
夏秀敏見他想逃,口中道:“父親莫走,王爺還在這裡呢,難不成要讓女兒一個陪著?”
夏擎生板著臉,道:“我自有公務要處理,你也是府中的大小姐,在這大堂上待客,也落不到什麼閒話,想必王爺也是樂意的。”
裴寒一直坐在一旁看戲,此時終於插了嘴,擺手道:“侯爺有事就去忙,不必夏忌我。”
夏擎生這才走開。臨走時回頭看了夏秀敏一眼,視線在她完好的側臉上掃過,神色莫名。
夏秀敏只做沒有看見,自夏自尋了個椅子坐下,撿了塊糕點來吃也不說話。
裴寒見她旁若無人地吃起東西,也不管自己,有些好笑道:“怎麼,看見我來不高興?連話都不說,可是不歡迎我來?”
夏秀敏細細地吃完了糕點,才看向他道:“今日抄了一上午的經書,還未吃飯便被你叫了過來,我這餓得很了,不吃點東西怎麼有力氣陪你閒聊?”
說著,用手絹擦了手,懶懶問道:“你今日怎麼有心情到侯府來?”
大概是因為共同經歷過生死,夏秀敏與裴寒之間有點常人沒有的默契,夏秀敏對他也有幾分信任,言談之間也很隨意。
裴寒見她問得雲淡風輕,心裡突然便想逗逗她。
英俊的眉峰微微蹙起,他似有幾分痛苦道:“我身上的毒又發作了……”
夏秀敏面容一肅,醫者的本能讓她快速站起來,奔到裴寒的身邊,抓起他的手便去探他的脈搏。
脈象平穩有力,雖偶有異樣的聲響,卻也只是體內殘存的毒素引起……這脈象並不似發病的徵象啊!
見她秀眉微蹙,眼神沉靜,裴寒只覺得心頭似有東西輕輕刮蹭,癢癢的。
夏秀敏抬眉看他,目光凝重,問道:“你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裴寒皺著眉,仿若強忍痛苦道:“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灼燒異樣,痛得厲害……肩膀也略微疼痛。”
夏秀敏不疑有他,也不夏什麼男女大防,柔軟的小手探向裴寒的胸口,輕輕按壓,問道:“可是這裡疼?”
裴寒強忍著笑意,道:“嗯……”
夏秀敏皺了眉頭,肩膀疼可以理解,應該是上次受的傷還未好,可胸口的灼燒感又是怎麼回事?觀他脈搏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
夏秀敏狐疑地又摸了一遍脈,仍舊沒有什麼問題。
她抬頭去看裴寒的表情,想要看他是否痛苦,卻意外地在裴寒的眼底捕捉到了一抹笑意。
夏秀敏瞬間就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她惱羞成怒地起身,一把要推開裴寒。卻還未站直身子,手腕就被抓住,整個身子被一股大力牽引著,不可抗拒地跌在了一個有力的懷抱裡。
獨屬於成年男子的氣息縈繞在鼻尖,夏秀敏惱得耳朵都紅了。她伸手去推,裴寒卻抱得緊,她竟然推不動分毫!
夏秀敏眼角一挑,手腕翻轉見,一道銀光便朝著裴寒的胸前扎去。
因為距離短,哪怕裴寒眼疾手快地側過了身子,銀針還是準確地扎進了他的胸口。頓時,半邊身子都麻了。
夏秀敏滿意地掙開了他的懷抱,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哼道:“都說武華王爺文武雙全,看來事實也不僅如此嘛。”
裴寒麻了半邊身子,好笑道:“世人還都道侯府大小姐性子軟弱,容貌醜陋不堪。然,傳言也並不如實。”
頓了頓,他道:“把銀針取下來吧,可別過會毒真的發作了。“
夏秀敏冷哼一聲,俯身去將銀針取下來,挑眉道:“我瞧你倒是不在意自己的毒,竟然還有心情拿身體開玩笑。”
裴寒動了動痠麻的手腳,眯眼笑道:“便是擔心又如何,這麼些年都過來了,難不成還要愁眉苦臉地等死不成?”
“你倒是心態好。”夏秀敏了收起銀針,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問道:“你後背上的傷怎麼樣了?你上次給我的金瘡藥倒是極好,我的肩傷已經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