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二人才終於分開。
趙長茹胸口起伏著,眼角蕩著一絲媚意,像是要蠱惑書生將心給交出來的青狐。
“相公……”
許元景渾身發緊,恨不能把心給她,不只是心,她要的,他都一併給她,毫無保留地給她。
他喉頭滾動,潤了潤乾澀的嗓子,才開口道:“我不是有意瞞你……”
因為他的隱瞞,讓長茹受了委屈,他不想成為她的羈絆,卻仍舊擾亂了她的心緒,還不如將誤會解開了好。
許元景暗自思忖著,要將事情的原委告訴趙長茹,卻被門外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
門外之人是馬二,帶來個壞訊息。
“姑奶奶,那錢府管家讓人把水玉給送回來了,說是錢小姐病了,錢老爺無心再替咱們雕刻。”
趙長茹猛然從溫情蜜意中清醒,快步走出房門,“錢府的人呢?”
馬二一邊走一邊道:“在外面等著呢,本是送來了玉便要走的,讓我給留下了。”
趙長茹臉色稍緩,腳下更快了幾分。
馬二所謂的把人留下了,便是讓人將那送玉的小僕一左一右給架住,不許他動彈半分。
“你們要幹啥?快把我放開!”
“想走?等我家姑奶奶來了,把話說清楚了才能走!”
“對!任你錢府是怎樣有錢有勢的人家,總不能出爾反爾,耍著人玩兒吧!”
“我都說了,我家小姐病了,不省人事,我家老爺都快急瘋了,哪兒還有心思雕刻玩意兒!”
“你說你家小姐病了,便果真是病了?昨個兒還好好的呢,怎的今日便不省人事了?”
“我家姑奶奶剛還去了錢府呢!那錢小姐若是不省人事,怎不留我家姑奶奶診治,我家姑奶奶可是蕭大夫也誇過,醫術那是響噹噹的!”
關於錢小姐投湖自盡的事,趙長茹自然不會隨便說與他人,馬二問起她在錢府的情形,她並未多說什麼,只說錢小姐情志不暢,不肯見人,於是她便自主請辭了。
聽那二人越說越是離譜,竟是要把她捧上天去,趙長茹還未走近便呵斥道:“閉嘴!”
那兩人不敢再多言,卻仍舊將那小僕死死鉗制住。
“還不快將人鬆開。”
趙長茹深吸一口氣,她的臉都要丟盡了!
那小僕見著趙長茹,忙喊救命,“許夫人,你這兒都是些啥人呀,也太野蠻了,我不過是個跑腿的,你又何必為難我呢。我家小姐是真的病了……”
他說著看一眼先前挾持住他的兩人,還有一旁的馬二,壓低聲道:“許夫人是知道的。”
趙長茹神色凝重地點點頭,“小兄弟,是我治下不嚴,失禮了。”
說著她便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二兩銀子交到那小僕手上,“買些茶水喝,消消氣。”
那小僕氣的是馬二等人,對趙長茹卻不敢帶半分怨恨,畢竟若不是趙長茹眼疾手快救下了錢小姐,現在錢府還不知亂成啥樣子了。
他是錢府家養的小僕,對主家感情深厚,自然也對趙長茹十分感激,又得了趙長茹給的銀錢,更覺著與趙長茹親近起來,所以當趙長茹說要去錢府看看錢小姐的情況時,雖有管家事先叮囑過他,莫要招惹了閒雜人等上門,他仍舊勉為其難地答應趙長茹,替趙長茹跑腿傳話一番。
“許夫人,我家老爺無暇待客,你有何事說與我便是。”
錢府上下因錢月兒之事忙得焦頭爛額,管家也不例外,來見趙長茹時也還帶著些情緒,嫌趙長茹沒個眼力見,偏要在此時上門添亂。
“錢小姐如何了?”
“有勞許夫人關心,我家小姐並無大礙,只是鬧了這事,我家老爺實在是……”
趙長茹點點頭,“錢小姐無大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