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寶本以為有啥大不了的,聽到只是來了個御史,便鬆了一口氣,“宋御史來了,便來了,你如此慌張作甚?”
先前趙長茹拿御史壓李大寶,李大寶除了發火之外,倒是沒有半分忌憚之意,只因李大寶心中早有了底。
今次派來州府考核他的御史,早便被上面的人給收買了,他只管聽命行事,他日傳入朝中的摺子,定不會有他半分不是。
他便是在那宋御史眼前將人殺了,也不會讓與遠在天邊的皇帝知曉,急著處理趙長茹不過是忌憚她與長平王府的那一層關係。
那人見李大寶不以為意,連忙搖頭道:“不是宋御史!是、是錢御史!”
李大寶聞言臉色大變,“你說啥?錢、錢、錢甫之?!”
那人倉皇點頭。
李大寶一個踉蹌,險些沒能站穩。
這御史換了人,他做的那些事,該如何遮掩?
“大人,這婦人……”
府兵們見情況有變,也不敢貿然將趙長茹抬走,此時若是一不小心鬧出些風聲,只怕這州府衙門要好一番不得安寧。
若是李大寶讓御史給彈劾了,他們也要跟著遭殃!
李大寶瞪著昏死的趙長茹,心急如焚。
他此刻如同捧一隻偷來的燙手山芋,急著扔出去,有怕讓人撞破。
那報信之人,見李大寶遲疑,忙催促道:“大人!快些,錢御史往這邊來了。”
李大寶手抖地指了一旁的箱子,那是州府大戶今日命人送來的紅樟木箱,在外人看來只是一隻空箱,其實那箱子的夾層裡,塞著賄賂李大寶的銀票。
這隻紅樟木箱是李大寶讓在在城中的木匠鋪定做的,那銀票是大戶買通木匠偷偷藏的。
李大寶貪戀好官的名聲,受賄之事做得極為隱蔽。
如今那空箱正好藏住趙長茹。
李大寶一腳踢在一旁的府兵身上,“還不快!將人藏到箱子裡,抬走!遇著人就、就說是衙門的公文。”
待府兵們將趙長茹裝進箱子裡,合上箱的一瞬間,趙長茹睜開了眼。
透過箱子的縫隙,趙長茹打量著箱子外的情形。
府兵們低著頭,抬著箱子往外去,正好遇上火急火燎闖進州府衙門的錢御史。
錢御史初到州府時,在街邊攔了好些人,問李大寶為官如何。
沒人敢說李大寶半分不是,都說李大寶是好官,對百姓是極好的、
錢御史擔憂百姓是不敢得罪李大寶而故意為其說好話,便向眾人坦白了自己御史的身份,百姓竟更誇得厲害了,將那李大寶誇作上天入地,古今中來獨一的好官。
錢御史感慨萬分,已想好上報朝廷的摺子如何寫了,卻在州府衙門前見著一群人大喊冤枉。
此事不像是個好官能做出的!
錢御史當即便要見李大寶詢問情況,卻讓人攔著不讓進州府大門,只說錢甫之貴為御史,應當州官親迎,勞其在州府衙門前稍作等候。
誰知那報信的人入了州府衙門,便像投進深井的石頭,久久不得迴音。
錢甫之此人最是剛直不阿,也最是急躁脾氣,等不得李大寶來迎,便也不顧那些虛禮,自個兒帶著人進了州府衙門,正瞧著府兵抬著裝了趙長茹的箱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