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
江川腳步一頓,立刻掏出手機開啟應用商店搜尋sn,正要下載,又猶豫了。
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消失四年,再聯系張口就要借錢,傻子才會借吧。
“轟——”
男生跨在摩托車上,戴上頭盔,眨眼間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江川退出應用商店,想起領隊之前提到的借貸公司,點開微信發出去一條訊息。
哥,你上次說的借貸公司在哪兒?
說來也巧。
二十萬剛到賬,邢醫生就回來了,後續兩場手術都是他主刀。權威就是權威,陳婆的癌細胞沒再繼續擴散,但依舊每天靠機器吊著最後一口氣。
江川到底是去做駐唱了,每天晚上跑四家酒吧。鄒思伍回來後,胖嬸和鄒叔特意來了一趟,往他手裡塞了張銀行卡。
他沒要。
不告訴他們是陳婆的意思,她清楚自己的分量,知道胖嬸一家不會不管,但也不指望他們會多管,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拿出來幾萬塊救急。
她不願意江川因為幾萬塊就背上這麼大的人情,這年頭錢好還,人情難平。再說,沒有這份債務,胖嬸一家肯定會顧念舊情,在她過世後好好照顧江川。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他們不是血脈至親,再說,就算真的有親戚關系,這時候也很難十幾二十萬的往出借。
沒想到,胖嬸見他不要,走的時候偷摸去住院處交了五萬塊錢。
鄒思伍要留下來照顧陳婆,被江川攆走了,方程也來了一趟,同樣往他手裡硬塞銀行卡。
搞得江川有點想笑。
冬去春來,幾個月眨眼就過去了。天氣暖和起來,來酒吧找樂子的人也變多了,每天都跟下餃子似的,烏央一群。
快下班的時候,一個留著圓寸,穿著機車服的人走進來,坐在吧臺那,朝江川揮了下手。
江川唱完便下臺去找他,開門見山:“這回又是因為什麼鬧起來了?”
嵇野悶悶不樂地喝著酒,聞言偏頭看過來:“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你好的時候也不來找我啊。”
嵇野:“……”
他一口悶掉剛調好的雞尾酒,低頭趴在吧臺上,像走投無路,無措至極的小狗:“不管我怎麼做他都不喜歡我,我是真的沒招兒了。”
江川朝調酒師比了個手勢,調酒師就開啟一瓶科羅娜,遞了過來。
他拉開嵇野身邊的高腳凳,邊喝邊聽他絮絮叨叨地講事情經過,看情況幫忙出個主意。
天一點點亮了起來,酒吧的人越來越少,顯得有些冷清。江川看了眼手機,起身道:“我得走了。”
“我……我還沒說完兒呢!”嵇野明顯醉了,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江川曲指敲了敲桌面,對調酒師道:“給他哥打電話,讓人趕緊來接。”
調酒師比了個ok的手勢。
江川穿上外套,在早點鋪買了兩份營養粥,拎著往醫院走。
也許是時間太早了,大部分人還沒起來,住院部安靜得有些詭異,連走廊都落針可聞。
走到陳婆病房門口,剛把門推開一條縫,江遠闊的聲音就見縫插針地鑽了出來。
像風一樣,吹得江川透心涼。
“那可是你女兒,你居然對你女兒有這種骯髒的心思,你還有什麼臉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