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陳序都詫異極了。
當晚,鄒思伍敲響了江川的房門,悶悶不樂地問:“你幹啥對方程這麼好,他不就是學習比我好點。”
江川好笑地看著他:“你確定是點兒嗎?”
“那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鄒思伍不服氣,“你們才認識幾個月啊你就幫他抗這麼大的事兒,我跟你認識幾年了都沒這待遇!”
江川聽罷,支著下巴看他,神情有點玩味兒:“誰說我在替他抗?”
“你甭不承認了!”
“本來就不是啊。”
“那是替誰……”話剛出口,鄒思伍頓時反應了過來,“啊——”了很長一聲,“你在替方仔抗?”
“不然呢?”
“不是……”鄒思伍看不明白,“你那麼關照他幹啥?”
是啊。
這個城市萬家燈火,隨便哪一個視窗裡都是一個不容易的世界。說到底,這終究是他人的人生。
江川目光微垂,盯著競賽題看了半晌,才低低開口:“你有沒有覺得,他現在的狀態 和我剛來那會兒有點像?”
鄒思伍倏地沉默了。
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看見江川時的畫面。拋去心中的成見,那個令人一眼驚豔的少年就像一朵鮮豔而悽愴的玫瑰,看著水靈,靈魂卻在枯萎。
“而且那個寸頭不好惹,誰沾上都得掉層皮。”江川淡淡道,“方程起碼還有媽護著,他有誰啊?”
“……也是哦。”鄒思伍撓了撓後腦勺,回過味兒來,“而且這事還是耳東惹出來的……”
“還行,不算太笨。”
鄒思伍給了他一胳膊肘,搶走擺放在桌角的那盤菱角,回家了。
江川望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叮——”
桌子上的手機亮了。
江川拿起來一看,是方清珏發來的微信。
阿婆能喝酒嗎?
能,還貪杯呢。
訊息傳送成功,江川追問一句:你要送什麼酒?
你別管
還挺神秘。
江川按滅手機,低頭繼續做題。
第二天放學,他剛走出學校後門,就看見街對面有個少年,雙臂攏在胸前抱著什麼東西,停在理發店門口,歪頭朝裡看。
江川過了馬路,慢悠悠地朝他走過去,正想問他怎麼不進去,就見他掉頭離開了。
往前走出十幾步,他又停了下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扭過頭來,再次走到了理發店門口。
鄒思伍看樂了,嘭地一下蹦到他面前,笑著問:“方仔,你轉圈玩吶?”
方清珏始終背對著他們,根本沒注意到身後多了個兩個人,被這一聲驚了一下。他乜過來一眼,眸光很冷,連眉梢都簌簌向外冒著冷氣:“你嘴巴還是打烊吧。”
“我就不!”鄒思伍朝他歪了歪頭。
方清珏嘖了一聲,抱著玻璃罐進了理發店,低低地喚了一聲:“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