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去！”
胖子站起來攔他。
方清珏：“我過去看看。”
話音未落，門口就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隨即只聽咔噠一聲，防盜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了。
子時將近，江川總算回來了。
他面無表情地開啟門，看見方清珏和胖子都擠在玄關口也沒什麼反應，只側身讓出路，看著胖子說：“挺晚了，回去睡覺吧。”
胖子看了眼方清珏，松開手轉身往出走，與江川擦肩而過時壓低嗓音道：“有話好好說，別吵架。”
江川沒說話，長腿往屋裡一邁，隨手帶上了門。
防盜門摔出不輕不重的聲響，嘭地一聲，猶如方清珏重拍跳動的心跳。
這一瞬間，那股說不清到底是心虛還是害怕的情緒再次卷席而來。他站在玄關櫃旁邊，目光往江川身上一掃，就看見他身上穿著的米白色休閑褲上有幾道髒兮兮的黑印。
江川的衣服都是暖色系的，顏色也都偏淺，稍微髒一點就很明顯，所以無論是換是洗都很勤，這泥印子明顯是剛沾上的。
“川哥……”方清珏抬眼看他。
江川沒應聲，甚至連看都沒看過來一眼，經過他徑自進了衛生間。
方清珏立馬跟在後面：“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他們為難你了？”
江川彎腰站在洗手臺前洗臉，聞言停下動作，雙手撐著臺邊轉過頭來，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臉上沒有表情，也沒帶眼鏡，就這麼直直地盯視過來，像鷹隼盯視獵物一樣，壓迫感很強，看得方清珏心裡發毛，不由自主地嚥了口唾沫。
“……你說話啊。”
“現在知道擔心了，動手時想什麼去了？”
方清珏自知理虧，低下頭，不說話了。
“你以為你戴個口罩別人就認不出來了？這鎮上還有第二個留狼尾的人嗎？”
方清珏一聽，立馬察覺出不對：“他認出我了？”
“你以為呢。”
“那他怎麼不報警？”
“他倒是想報。”
江川拿起眼鏡重新戴上，起身想往出走，但方清珏堵在門口不讓地方，“那他怎麼沒報？是你做了什麼嗎？他是不是打你了？他是不是還想沒完沒了？”
江川垂眼看著他，有點無奈地說：“你一口氣問這麼多，我該先回答哪一個。”
“你們談了什麼？”
“沒什麼。”江川扒拉他的肩膀，把他扒拉到一邊，趁機走出了衛生間，“挺晚了，早點睡吧，你明天還有課。”
方清珏連忙追過去攔在他面前：“到底談了什麼！”
聞言，江川偏過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在極力剋制情緒，但太陽xue驟然凸起的青筋和越繃越緊的下頜線都預示著他要繃不住了。
“告訴你，然後呢？你再去和人打一架？”
“那我能怎麼辦？”方清珏仰視著他，“難道要我聽到了也裝作沒聽到嗎？”
不知道為什麼，江川忽然笑了出來。他的笑聲很輕，很短促，但在寂靜的深夜裡非常明顯，也非常冷，聽得方清珏脊背一涼，頭皮都發起了麻。
“方清珏。”
這還是江川第一次一本正經，連名帶姓地喚他。方清珏心裡咯噔一聲，瞬間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被一股不可抗力拉扯得非常非常遠。
“你是不是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江川問。
“我本來就沒錯。”方清珏梗著脖子說。
聞言，江川的唇角向下一壓，目光陡然冷了下去。他突然拽著方清珏的胳膊，將人按在衛生間門口的洗衣機上，抬手就朝他屁股打了一下。
“錯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