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房間裡充斥著粗重的喘息和密密切切的囁吻聲,方清珏先是輕撫,然後親吻,最後才學著江川的樣子每一下都動得非常小心,生怕磨到人。
江川長長地抽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嘆出來,手指插進發絲,不輕不重地抓住了他的頭發,薄薄的眼皮也蓋下來,垂眼盯視著他,目光如有實質,存在感極強。
雖然這個人總是滿嘴跑火車,成天哦來哦去,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實操,方清珏依舊不太適應,也不喜歡這個味道,但他想讓江川舒服。
不過,這個舒服的範圍不包括看。
“再看給你撅折。”他扯過被子蓋在他臉上。
江川的肩膀一上一下地顫聳著,笑得聲音都有點顫:“好好好,我不看。”
“你還笑!”
“嗯,不笑了不笑了。”
話音一落,他果真沒再動,也沒再發出任何聲音,好似睡熟了。方清珏硬著頭皮繼續,可異物感越來越強烈,沒一會兒就忍受不住了,起身想撤退。
就在這時,抓著他頭發的那隻手突然按住了他的後腦勺,往喉嚨深處懟了一下。
“仔仔……”江川抽著氣說,“浪費糧食可不是個好習慣。”
方清珏瞬間嗆出了淚花,紅著眼睛罵罵咧咧:“你大爺——”
一句話還沒罵完,那隻抓著他頭發的手向上一拽,他就被迫抬起了頭。江川不知何時坐了起來,湊過頭來含住了他的唇,舌尖勾著他的軟舌將那股味道徹底攪弄開,混進津液裡,然後再用很大的力道吮吸走。
在這個淩亂的深夜,他們從一個笑一個喘過渡到一個撞一個抖,最後變成一個瘋一個哭。
帶著哭腔的罵聲回蕩在房間裡,江川用手捂住他的嘴,在他耳邊說:“這房子不隔音,你猜睡在隔壁的老伍會不會聽見?”
方清珏登時感覺羞恥極了,張嘴死死地咬住了他的手掌,不肯再發出任何聲音,江川的動作卻變得更兇了,“好會抖啊,小刺蝟。”
他不斷喚著小刺蝟小刺蝟,聲音輕得像蠱惑,更似誘哄。方清珏微仰著頭,半睜半闔的眼睛裡蓄滿了水光,感覺停留在牆上的月光都在晃動中搖出了銀灰般的虛影。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聽見江川啞著嗓音在耳邊說了句不知是哪國的鳥語,語速很快,所以他依舊只聽清了開頭的dubist。
一旁的耳機仍在播放音樂,這句話和溫柔嗓音哼唱出來的“it doesn&039;t atter hether responds or not”同時回蕩在房間裡,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分外纏綿。
*
港城有個傳言,跨年那一刻的言行關繫著一整年的氣運,如果這晚沒守歲就早早睡下了,那一整年都會過得渾渾噩噩。
所以春晚倒計時一開始,胖嬸一家就都抓了把硬幣,徐招娣埋頭做數學題,陳序一邊看武俠小說一邊和徐招娣連麥。
方清珏原本是不信這些的,可從初一到初七,整整七天他都沒能出得了門,甚至有時候他都睡著了,江川也睡著了,但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們是抱著睡的,亦或是江川夢到了什麼不可描素的東西,居然能在睡著的狀態抱著他親,親著親著他們就都醒了,然後……
然後他硬是被逼得質疑起了唯物主義。
初八,他把江川連人帶枕頭扔出南臥,反鎖上門,在屋裡閉關做了一天拓展卷。
初九,標榜男人本色的某個人終於老實了,在他趴在床上做題時安安靜靜地坐在寫字桌前批改卷子。
深冬的陽光暖洋洋地灑落進來,在他周身渡上一層淡淡的光,又將影子斜斜地鋪在地上,少許沾在床邊,在水藍色的床單上落下圓潤的拓影。
方清珏伸出手,用指尖觸控他的影子,心裡莫名升起一股暖意,確切的說,是確認自己被愛的滿足感。
“你怎麼不忙那些裝置了?”
“曲子都編完了,自然不用忙了。”
程焦的合同裡寫明每年至少要給他一首曲子,江川一口氣把五首全做出來了,一年給一首。
“這麼快?”
“隨便編著玩的,質量肯定沒法兒和以前的比。”
“那他用了嗎?”
“已經填好詞了,就是不知道哪個歌手會買。”
謎底很快就揭曉了,這首口水歌被一名網路歌手買了過去,八中開學時已經成為開年洗腦神曲傳遍大街小巷。
徐招娣過生日這天,陳序請客到算了酒吧慶祝,酒吧裡的駐唱歌手也在唱這首歌,方清珏聽得直搖頭,深度懷疑這是江川用腳編出來曲子,水平和專屬情歌差了十萬八千裡。
“好吵,你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