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又不是不掙錢,你那點獎學金還是留著創業吧。”
“嗯,應該不想和你說話。”
“放心吧。”
方清珏擦著頭發出來時,江川已經不在客廳了。北臥門敞開著,但屋裡沒人。他朝南臥走過去,見江川斜躺在床上,後背倚著的枕頭是北臥床上那一套。
“你今晚在這屋睡?”
他站在門口看他。
“不是今晚,是整個假期。”江川說話時朝他眨了下右眼。
他們一起睡的次數並不多,大多數情況都是在他睡著後江川就回了北臥,這令方清珏耿耿於懷了一陣,但也始終沒說什麼。
“怎麼突然想搬過來了。”方清珏繞過床尾走到床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江川湊過來吻了他一下,“一直都很想啊。”
“沒看出來。”
“那你眼神不太好哦。”
方清珏哼了一聲,江川就又親了他一下。親完掀開被子下了床,邊走邊抓著衣擺往上撩衣服,露出翹臀,窄腰,斜在後背的長疤,蝶翼般的肩胛骨……
直至他把衣服完全脫下來,往沙發上一撇,抬腳進了衛生間。
臨近一點,爆竹聲已經弱了下去,但依舊轟隆隆地沒有停。方清珏換完睡衣,翻出有線耳機,聽著那首專屬情歌閉上了眼。
也許是折騰了一天,也許是跨年太費體力,他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自打住進筒子樓,他就很少做夢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晚他又夢到了江川的理發店,還是半拉的卷簾門,還是昏暗的前廳,但房間裡的佈局變成了洗浴中心的湯池,他泡在溫熱的湯水裡,整個人被一股難以言喻的爽感裹挾,在井噴式的快感直達天靈蓋的時候,猛地睜開了眼。
鞭炮聲徹底消失了,整個世界陷入死寂般的安靜。在這樣的深夜,任何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比如從躺在枕頭上的有線耳機裡釋放出的微弱歌聲,比如從身下傳來的模糊水聲。
盡管屋裡沒有開燈,窗簾也拉著,但藉著客廳的燈光能看得一清二楚,就算看不清楚也能因為濕熱的觸感腦補得分毫不差。
他情不自禁地抓緊了床單,被這極具沖擊力的畫面逼得立刻繳械投降。
江川偏過頭閉上了一隻眼,遮於陰影中的半張臉粘著水液。他沒戴眼鏡,眸光有些散,頭發也很亂,以至於他移眸看過來時有種別於尋常的,因放縱而淩亂的美感。
四目相對的那一秒,他笑著舔了下唇,用很輕很輕地氣聲說:“哎呀……被發現了。”
方清珏的喘息是亂的,腦子是暈的,但他第一時間坐起身,伸長胳膊去拿床頭的紙巾給江川擦臉,“還裝,你分明是故意的。”
江川輕聲笑著,什麼都沒說。他握住方清珏的手,仰頭湊過來親他的唇。鹹猩的味道透過濕熱的唇舌傳遞過來,方清珏立刻扭頭躲了一下。
“怎麼連自己的味道都嫌棄呢。”江川扣住他的後腦勺,追過來想加深這個吻。
方清珏抬胳膊擋了一下:“別沒完沒了。”
“反正都醒了……”江川用鼻尖蹭著他的鼻樑,方清珏垂眼看著他,不說話。
“以前總擔心你上學會不舒服,哪次都沒敢盡興,現在總算能放肆一把了。”江川的鼻尖一點點下移,唇也隨之落在了方清珏的唇上,慢慢壓實了。
方清珏有點無語:“你還想怎麼放肆。”
“我啊……”江川忽然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推倒了,然後藉著從門口灑進來的燈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想你哭著求我,又因為怎麼求都沒用開始罵我,咬我,踹我,打我,最後掙紮累了,折騰不動了,只能任由我——”
說到這,他俯身壓過來,在他耳邊一字一頓道:“為、所、欲,為。”
“我操……”方清珏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你變態吧!”
“是啊,我就是變態。”江川說完,胳膊順著他後脖頸與床單的縫隙滑進去,摟著他的頭和他接吻,是很深很深的那種濕吻。
方清珏還是不太能接受那股味道,眉頭始終凝著,但也沒推開他,直到江川抓著他的手按在了什麼地方,在他耳邊低喃了一句:“願賭服輸,男朋友。”
他才反應過來什麼:“……原來你在這等我呢?”
江川用鼻尖摩挲他的臉頰,撒嬌似的說,“我洗幹淨了。”
方清珏的睫毛簌簌顫抖著,眼神透著點無奈,“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色。”
“男人不好色好什麼,ho are 嗎?”江川理直氣壯地說,“我已經夠剋制了,你上學那會兒我都不敢和你一被窩——”
方清珏像是再也聽不下去了,仰頭把江川沒說完的話都堵了回去,和他接了一個不長不短的濕吻。在唇舌攪翻的過程中,江川抱著他翻了個身,讓他趴在自己身上,摟著他的頭與他糾纏得更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