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江川晃了晃夾在指間的煙。
周遭的硝煙味太重，重到蓋住了香煙味，方清珏的鼻頭聳了聳，搖頭說：“沒聞到。”
聞言，江川略彎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像是動了什麼壞心思。他就這麼看著方清珏，抬手吸了口煙，但沒有吐出來，而是捏著他的後脖頸，在煙花最絢爛的那一刻低頭吻了過去。
濃鬱的茉莉茶香灌滿口腔，卻一點也不嗆，方清珏微微睜大了眼，心跳在橙黃相接的煙火中漏了一拍。
“這款煙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很像。”江川渡完煙氣便拉開了距離，“喜歡嗎？”
方清珏腦子還是懵的，半天只憋出一句：“……二手煙有害健康。”
“這是我含在嘴裡的。”江川眉宇間盡是笑意，“正八經兒一手煙。”
“我操。”胖子喊了一嗓子，“你兩注意點啊！簡直沒眼看。”
“那你別看。”江川聲音忽然變了個調，聽起來有點冷。
“你當誰想看！”胖子往遠走了幾步，食指指著他們，“你們後面還踏馬有小孩呢！”
江川往後看了一眼，有點掃興地說：“還真有……不會帶壞未成年吧？”
“想太多，你能有煙花好看？”
江川聽罷，眼睛眯縫得更厲害。他歪頭端詳著方清珏，幾十秒後，忽然把煙一撇，抱著他的腿將他扛了起來，掉頭往回跑。
“你幹嘛呀！”方清珏更懵了，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用手去拍他的後背。
江川沒回答，一聲不吭地把他扛回了家，扔在沙發上，壓在他身上和他接吻。
“男朋友，想不想一起跨年？”
他咬重了一起兩個字，縱使方清珏沒想多，也下意識覺得不簡單。
“怎麼跨？”
江川把他抱起來，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仰頭舔咬他的喉結：“在我身上跨。”
鞭炮聲層層疊疊地響個不停，乍一聽還以為外面在打仗，那些令人耳熱的聲音淹沒在震天響的炮聲中，就像藏匿在黑夜裡吻頸相交的少年，聽不真切也看不真切。
忽然，堆疊在地毯上的衣服堆裡亮起兩道微弱的光，江川的手機鈴聲伴隨著不太明顯的震動聲，打斷了沙發上起起伏伏的身影。
“好準時的拜年電話。”江川掃過去一眼，又立刻收回視線，繼續與方清珏接吻，“新年快樂，小刺蝟。”
“不接嗎？”方清珏喘息著問。
“管他呢。”江川用力扣住他的腰。
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中參雜著“咻——”“咻——”的煙花升空聲，然後啪地一聲炸響，夜空時而被炸成藍色，時而被炸成粉色，在繽紛絢麗的光影中，江川那雙盛著渴望的眼也被點亮，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方清珏的眼神裡透著看一眼就少一眼的不捨。
電話鈴聲響了又滅，滅了又響，如同賀歲的爆竹炸個沒完。方清珏不耐煩地瞥過去，登時變了臉，用胳膊抵著江川的肩膀，不讓他再動了。
“怎麼了？”
“方程的電話。”
江川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無奈地撥出一口氣：“這個得接。”
“你接吧。”他沒了興致，撐著江川的肩膀想起身，卻被一隻手扣住腰又按了回去。
“幹嘛。”下巴被咬了一下，江川啞著嗓音說：“你哥說不了幾句，不耽誤咱倆幹正事兒。”
方清珏嘖了一聲，有樣學樣地掐了一把他的腰，趁著江川卸力時起身進了衛生間。
暖黃色的燈光從衛生間敞開的門洩進客廳，江川藉著光亮從衣服堆裡隨便抓了一件套在身上，癱在沙發裡喘著氣問：“寶寶，我能抽根煙嗎？”
“誰攔你了。”
方清珏拉上了浴簾。
江川掏出那盒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用力吸了一口，感覺呼吸平複了許多，才撈起還在響的手機，按下接聽鍵：“喂？”
他伸長胳膊開啟沙發旁的落地燈，和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句同樂，然後就向後一靠癱在沙發裡，兩條腿交疊著搭在茶幾上，姿勢和神情都非常放鬆。
“挺好的，帶他在胖子家過的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