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不想錯過賺錢時機，又想安穩過年，每年寒假都會僱人看店。現在店裡就徐招娣一個人，請不了假，只能把表妹帶過來讓陳序幫忙看著。
“這孩子膽挺肥。”方清珏說，“竟然真敢跟你走。”
陳序一聽就沉了臉：“你什麼意思。”
“你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意思。”
陳序不服，指著方清珏問小女孩：“囡囡，我兩誰長得像壞蛋？”
囡囡盯著方清珏看了幾秒，然後扭過頭去看陳序，指著他說：“你。”
方清珏偏過頭短促地笑了一聲。他這一笑，陳序臉色更沉了，掐著囡囡的臉蛋故作兇狠地說：“那你還敢吃我烤地瓜，不怕我給你下毒啊？”
七八歲的小女孩搖頭晃腦地哼了一聲，“你才不敢呢。”
陳序：“……”
方清珏嘖聲道：“你這家庭地位——”
“滾。”陳序白他一眼，“你也沒好到哪兒去。”
太陽西斜，天色暗了下來，在外面迎風吃烤地瓜容易灌一肚子風。方清珏把人領回理發店，擠在門口沙發上等著理發的人一看見陳序就站了起來，“耳東啊！你爸回來沒呢？”
“沒呢，咋了？”陳序問。
“前段時間我下的注贏了，贏了好幾千呢！你爸一直沒給我錢。”
陳序“啊——”了很長一聲，神情有點尷尬：“自打他走就一直沒回來，等他回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那你記著點啊！”那人又坐下了。
方清珏牽著囡囡進了偏屋，給她拿了個橙子，心想，怪不得好一陣沒聽見樓上傳來打罵聲，敢情陳序一直自己在家呢。
店裡的賭鬼不止那一個，這會兒已經議論起來了，陳序和江川打了個招呼，立馬溜進偏屋關上了門。他翻了翻方清珏正在做的卷子，問：“你就沒有學不進去的時候？”
“有。”方清珏說著，大拇指下意識在食指側腹摸了摸，“辦法總比困難多。”
“牛。”陳序拿過囡囡手裡的橙子，低頭剝皮，“我爸說他看見方一航了，出老千被逮個正著，讓人揍得挺慘。”
方清珏沒什麼反應，只低低地哦了一聲。
陳序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麼，兜裡的手機就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右邊眉毛立刻挑了起來，唇角也跟著往上翹。
“店裡不忙？”他問。
話音一落，揚起來的眉毛就又落了回去，他略帶不解地問：“你找那麼多中介幹什麼？”
不知道徐招娣說了什麼，他垂眼瞥著囡囡，“她在川哥店裡呢……行，我這就去看看。”
結束通話電話，方清珏追問：“她要找房産中介？”
“可不，找了十幾個了，還要找新的。”
方清珏立馬想起那天在樓道聽見的對話，預感不太妙，“不會是要搬出來吧？她姨媽不像這麼心狠的人啊……”
“關我媽什麼事。”囡囡噘著嘴，“是大姨說姐姐成年後就不用住這了。”
陳序聽得一愣，立刻追問：“那讓她住哪？”
囡囡撲閃著懵懂的大眼睛，用力搖了搖頭，“不知道。”
方清珏倒吸一口涼氣，“過完年她不就成年了嗎？”
下半年高三，後年才能上大學，上大學才有宿舍住，在這之前她完全沒地方去。
不知是不是也想到了這點，陳序陡然握緊了手機，臉色變得很難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