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不大對勁，眼前這個人好似完全處於失控狀態，他甚至覺得江川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方清珏抬起手，抵著江川的胸膛推了一下，卻沒能推開，反而被扣住了腰，徹底被禁錮在工具臺和江川的身體之間。
他只好偏過頭，躲開了更進一步的親吻，江川的臉緊跟著追過來，抵著他的鼻尖喘息著問：“躲什麼。”
他嗓音低啞，聲音裡透著難以描摹的危險，令方清珏生出一種在劫難逃的錯覺。
“外面有人。”他氣息有點亂，心跳更亂，睫羽被江川的呼吸撞得簌簌直顫，“……會被看到。”
聞言，江川向外瞟了一眼，離理發店不遠的街道上站著幾個八中學生，只要回過頭，就能將店裡的畫面盡收眼底。
他握住方清珏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他拽進偏屋。
門咯噔一聲關閡，方清珏被壓在門板上，下巴被人捏住，唇瓣也再次被含住了。
江川的動作不似剛剛那樣粗暴，但也算不上溫柔。他用力頂了一下方清珏的牙關，動作透著點急不可耐的意味，彷彿很渴望與他唇齒糾纏。
方清珏這才閉上雙眼，主動張開嘴，笨拙地回應著。
這個舉動似乎安撫到了江川，他親吻的動作停滯一瞬，忽然就變得輕柔了，裹纏舌尖的力道溫柔得透出幾分兩情相悅的纏綿來。
方清珏閉著眼睛，感覺四周全是聲音，分不清是心跳還是喘息，亦或是其他什麼，又感覺周圍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整個世界都在急劇收縮，小得只剩他們棲身的這個角落。
萬事萬物都不複存在，只有他和江川，只剩他和江川，他擁抱著他，就抱住了整個世界。
這一瞬間，洶湧澎湃的愛意終於得以釋放，在寂靜的房間裡瘋狂生長。方清珏完完全全淪陷在江川裹吸糾纏的攻勢之中，像砧板上的魚任他予取予求。
他們唇瓣碾著唇瓣，呼吸撞著呼吸，心髒伴隨著唇齒纏綿的碰撞怦怦跳動，完全亂了節拍。
有隻手順著校服寬松的下擺探了進來，面板的觸覺瞬間變得特別敏感，方清珏難以自持地顫慄，連站都站不穩，整個人都掛在了江川身上。沒多久，他突然睜開了眼，身體驟然繃緊了。
“川哥……”
從喉嚨裡發出的低語囫圇不清，江川好似沒聽見，或者說沒聽清，動作沒停。方清珏五官皺了起來，一不小心咬到了他的唇，“疼……”
聞言，江川身體一僵，所有動作都跟被按下暫停鍵似的停了下來。
激吻過後的喘息慌亂且粗重，他凝視著方清珏，眼底有難以抑制的渴望。但他眨了下眼，那些晦澀的情緒就隨著乍然清亮起的眼眸消失不見，快得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江川把手從校服衣擺下撤出來，動作輕柔地為他整理淩亂的衣衫，理正歪掉的領口，撫平衣料上的每一處褶皺，直至規整得看不出做過什麼，才後退半步，聲音裡帶著歉疚。
“……對不起。”
方清珏始終低著頭，亂掉的喘息在江川為他整理衣服的過程中漸漸平息，心跳卻依舊很重，也很急。
“我早就說過。”他繃著嗓子，強調道：“你不用和我說這句話。”
聞言，江川眸心微蕩，望過來的眼神裡透著意外。他雙唇微張，正欲說什麼，外間就傳來了一個大爺的聲音：“川兒？”
“人呢？”
“噯，門開著人卻沒影了。”
江川朝門的方向掠了一眼就又望了過來，沒打算理外面的人。
“川兒？”聲音伴隨著腳步聲漸漸靠近，彷彿下一秒就會走到門口，江川的眉尾向下壓了壓，有點不爽地說，“我出去看看。”
方清珏聽罷，默默向右挪了一步，讓開路。
見狀，江川扭過頭來看了他幾秒，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是想說些什麼，又像不知該怎麼說，最後只好收回視線，開門走了出去。
“七叔。”
那大爺立刻應道：“噯！我說沒瞧見你人呢！在後屋休——哎喲你嘴咋了？上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