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在青也覺察到了動靜：“呆小子醒了啊。”
“孫爺爺。”顧長寧喊了一聲。
“我就走開這麼幾天，你倆就把自己搞得一個比一個慘，這是迫不及待想要彰顯一下老夫的醫術有多高明嗎？”
“這一個，差點摔壞了。這個，差點把自己憋壞了。你們兩可真有本事啊！”
孫在青指著兩人一頓叨叨。
“魚哥兒嚇得不輕，你們倆說會兒話，好好哄哄他。”
孫在青一拐一拐往門外走，還囑咐了一句。“魚哥兒心肺先天有些不足，別讓他再哭了。一會兒又該喘不上氣了。”
“那——”顧長寧要問的話都還沒出口，就給打斷了。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不要讓他大喜大悲，要保持心情愉快。”說完他關上了門，把空間留給裡頭的人。
季有魚還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長寧不怎麼能動彈，只能趴在床頭，從後背把人攬了過來。他也沒說話，就這麼靜靜抱著。
手臂慢慢染上了濕意。
“年年。”
季有魚沒動。
顧長寧只能挪了挪身子，扯到了傷口，不由嘶了一聲。
懷裡的人動了動。
他把季有魚的臉給掰了過來。少年眼裡一片血紅，掛著晶瑩的水珠。
“不哭了。再哭眼睛要哭壞了。”
他親了親季有魚的眼睛，嘴裡濕濕鹹鹹的，心底一片柔軟的同時又揪著的疼：“把我們年年給嚇壞了吧。沒事了啊。”
“長寧。”季有魚嗓子啞的不成樣子。
“我在。”顧長寧溫柔地撫摸著他的眉眼和臉頰。
季有魚再也忍不住了，從地上爬起來靠進顧長寧的懷裡，把臉埋進對方的頸窩。就這樣還記著人身上有傷，不敢有大動作，小心翼翼的。
還好沒事！
幸好沒事！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親人，一個喜歡的人，差點就要失去他了。一想到顧長寧昏迷不醒口吐鮮血的模樣，季有魚就渾身冰冷發顫。
他一直以為自己夠強大，那一刻才發現依舊是那麼脆弱。
他真的好怕！
溫熱的液體順著脖子滑入顧長寧的胸口，燙得面板一片灼熱，他緊緊摟住懷裡的人，恨不得嵌進血肉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