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又在自以為是了。”
“……”
“你還在想,我總是傷害自己的身體,想勸阻我,覺得我為人虛偽,你還在想,還有別人需要你同情憐憫,你還在想,自己受了委屈,好辛苦,你以前是醫學生?救死扶傷那一套在社會裡行不通的。”
“我……”
林姐的口紅粘在煙蒂上,夾在兩指之間,一陣風吹過,煙霧襲向她畫了精緻眼妝的眼睛,難言疲憊的眼睛,“否認也改變不了事實。”
“時流。”
“不要訴苦,不要道歉,不要自以為是地關心或同情他人,冷漠是成年人最大的善意。”
“為什麼。”
“最起碼冷漠沒有刺痛別人。”
“真的嗎?”
時流抱著這種疑問,走在商場。
扶梯底部,有人大喊,“有人摔倒了!”
時流下意識回頭看,一個老人,躺在地上,頭部出血。
幾乎是本能,時流走上前,又在下一刻,閉眼咬著牙硬生生收回腳。
轉身。
離開時,風吹在臉上。
他覺得好冷。
冷得他渾身顫抖。
“對不起。”
“哦,忘了這個世界不愛聽。”
關於死,低等謀殺的真相隨處可見。
而高等級的謀殺,則毫無線索。
僅僅是心念一動。
殺人者不知道自己殺死了誰,死者不知道自己死亡,更無從追究兇手。
真相毫無蹤跡。
他的身體裡有一部分死掉了,但他不知道。
兇手殺了他,但兇手不知道。
於是這是一場最高等級的謀殺。
沒有儀式、墳墓、弔唁的
——沉默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