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日記本
眼前一切天旋地轉，時流手裡的碗筷滑落在地上。
瓷碗碎裂聲。
驚醒客廳裡靠著沙發休息的謝不秋。
謝不秋睜開眼睛，走進廚房，正看見時流蹲在地上撿起碎片。
察覺來人，時流手上動作稍顯慌亂，抬起頭勉強笑笑，“抱歉，沒拿穩。”
謝不秋嘆了口氣，一邊彎腰一邊伸手。
時流突然向後躲，躲避謝不秋的手。
可是謝不秋只是蹲下來，將碎裂的瓷片撿起來。
“沒關系。”謝不秋一邊將碎瓷片包進毛巾裡，一邊說，“只是打碎一個碗而已。”
“是嗎。”時流眨了眨眼，“你會怪我嗎？”
“你想我怪你嗎？”
“我不想。”時流又道，“但是我覺得，你應該怪我。”
“為什麼。”
“因為……”時流短暫陷入回憶，頓了頓，又道，“我搞砸了。”
“沒有。”謝不秋搖頭，“如果你不想，我就不會。”
“什麼意思。”時流本來就因錯亂的記憶有些迷糊，聽這似是而非的話更迷糊。
彼此的呼吸聲在廚房狹小的空間裡回蕩，謝不秋的喘息柔而綿長。
“我在用你期望的方式去愛你。”謝不秋留下這句話，站起來，將垃圾打包，走了出去。
時流一個人在廚房，慢慢想這句話。
“這是什麼意思。”時流扭頭看飄向天花板的記者。
“不知道。”記者撓頭，“他是你供養者嗎？”
時流面露不解，記者又解釋道，“他像照顧寵物一樣照顧你。”
“你永遠可愛，飼主永遠包容你的過錯，你不必努力，他會為你帶來食物和金錢。”記者的手在胸前揮舞，像個指揮家，“殺死你有點可惜，但是對於飼主和寵物來說，並不是絕無可能的。”
“不負責的主人會拋棄不聽話的寵物。”
記者笑容扭曲，露出白花花的牙齒，又仰頭，讓脖頸上的豁口也跟著笑，“你之前就不聽話了對吧。”
“嘻嘻。”
“不對。”時流立刻否認，“他愛我。”
“人也愛寵物。”記者點頭，像是報複在醫院被時流堵得說不出話來的仇恨，“時流，什麼是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