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平靜
時流吞掉嘴裡失去味道的蛋糕，抬頭，目光虛虛地仰望天空。
星星很像蠟燭，一閃一閃的，在夜色中明滅不定。
時流想，或許，許願要對著蠟燭或者流星，是因為這二者本就是相同的東西。
夜風柔和，皎月明亮，時流跟著某顆星星眨眼，感受到平靜。
不需要別人，也不需要其他一切，只有平靜。
平靜如靜謐、恬淡、如永恆黑沉香甜的夢。
時流靠著桌子，享受這難得安寧的時刻，沒有什麼東西打擾，也沒有刺耳的尖叫。
此刻，他相信自己是風搖動的樹葉，心髒是閃爍的星體，呼吸是宇宙的吐息。
“哥哥，你今天也過生日嗎？”下一刻，耳邊響起刺耳的童聲。
小孩子的聲音總比成年人尖銳。
時流睜開眼，眼底映著童童的影子。
“不是。”時流搖頭。
“時流，回家吧。”另一邊石凳上。謝不秋突然站起來，打斷兩人交談，語氣變得強硬，“不早了，回去。”
時流抬頭，輕挑眉尾。
謝不秋好像不希望自己和別人交流。
為什麼呢？
時流當然沒有理由拒絕，他沖著童童擺擺手，站起身準備離開。
突然，又想到什麼，時流折返回來，將蛋糕切下一角放在紙盤裡，而後插上剛才熄滅的蠟燭，點起火焰，送到童童面前。
“生日快樂，童童。”時流笑眯眯的，“雖然我不太相信，但是這位哥哥說，許願會成真的哦。”
說著，時流指了指謝不秋。
謝不秋輕聲反駁，“我沒有說許願就會成真。”
時流瞥他一眼，謝不秋雙臂抱胸，改口道，“但今天是這樣的。”
“啊，這樣嗎？”童童面露喜悅，在心裡默唸什麼，如青蛙般鼓起面頰，一口氣吹滅蠟燭。
“你許了什麼願。”時流問。
童童剛想回答，一直留意著兩人交談內容的謝不秋一把拉過時流的手腕，將他往家裡帶。
“孩子的願望是秘密。”謝不秋手扣得很緊，隨意找個藉口，不讓時流聽童童說話。
“真的是這樣？”時流跟在謝不秋身後走到大廳。
王姨的高聲呼喚自黑暗深處傳來，時流與她擦肩而過。
月色照亮這個女人。
斑馬。
這不是形容詞，她的確是一隻斑馬。
王姨的面板黑白交替，像是纏繞的繃帶，他的身體被月色照亮，黑暗的條狀部分隱沒。
只有漂浮的白色片狀肌膚在移動，拼湊出人形。
倘若此時亮起燈來，應該能看到柵欄裡排布的內髒。
欸？
內髒會是條裝的柵欄模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