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吃不太出來。”時流搖頭，又說，“下次我注意點。”
“但你好像不太高興？”時流感覺謝不秋的臉色從小炒牛肉變成牛肉餅後就不太好看，“為什麼。”
“沒有。”謝不秋垂眸，道，“只是有點噎而已。”
“牛肉說什麼了？”
時流沒回答，又給謝不秋夾了一塊牛肉餅，看著他吃下去，託著腮笑，“謝不秋，我好喜歡你啊。”
謝不秋抬頭。
時流眼睛變得亮亮的，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於是，謝不秋也微微笑了，那種噎人感在胸腔裡都散開。
謝不秋吃了這幹巴巴的牛肉餅配幹巴巴的米飯，有些想打嗝，他捶了捶胸口，把那口氣嚥下去。
時流聽見動靜，看過來，“你不舒服？”
“沒有。”謝不秋坐直，搖頭。
“好吧。”時流聳聳肩，“我去打會遊戲。”
剛坐在電腦桌前，耳機還沒帶上，窗戶外鑽進一道刺耳的女聲。
電腦裡怪物的聲音和窗戶外的喊叫交織在一起，像個棒槌猛地搗碎腦漿，時流腦子一痛。
謝不秋立刻跨步上前關上窗戶，將那道聲音隔絕在外。
“什麼情況。”時流問謝不秋。
“打孩子吧。”謝不秋神色平靜，熟練地向時流說起這棟裡其他的鄰居，老人夫妻、單親母子、獨身居住的年輕女人和早出晚歸一心工作的記者。
“我們為什麼搬到這裡。”時流詫異地問，“這裡鄰居怪怪的。”
謝不秋只嗯了一聲，沒說話。
時流看向窗外，玻璃倒映著他的臉，他想起白天看見的那個小孩，想起那個斑馬般黑白交替的母親，說，“謝不秋……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們家應該是有父親的呢？”
“沒有。”謝不秋立刻回絕。
“是嗎？”時流想了想，又說，“這裡我感覺好熟悉。”
“莫非夢裡來過。”時流笑起來，“有時候就是這樣。”
“恍惚間看到什麼，覺得很熟悉，你也會有這種感受吧。”
“我聽一些人說，這是在夢裡去過相同的地方，平行時空的記憶透過夢印在腦子裡，才會覺得熟悉。”
“也有人說，生命是場輪回。”
聽見輪回兩個字，謝不秋抬眸看向玻璃裡時流的倒影，隔著黑沉沉的玻璃對視了。
時流說，“世界上發生的一切，每隔幾十萬年都會重演一次。”
“不過，我更相信平行時空。”時流坐回電腦椅上，“人類已經有證據地球存在上億年了。”
“幾十萬年前，我肯定還是個毛茸茸的猴子，吃飽喝足就躺在樹幹上看星星，又怎麼會經歷這一切呢？”
時流笑眯眯的，隨意聊天侃地，謝不秋看著時流，說，“那時候，我肯定在也陪你看星星。”
“也許，是這件事在輪回呢。”
時流聽了，眼睛更是笑得眯成一條縫，“既然如此，那要一直陪我哦。”
謝不秋點頭。
遠古到未來，創生到湮滅，只陪伴這一件事，映照在永恆的星空下，輪回數萬次也不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