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牛肉
時流噗嗤笑出聲，戲謔道，“不累才有鬼了，你是鐵做的？”
“一大早起來收拾東西，搬家搬貨，又打掃新家，聽著就很累。”
“歇著吧，我去做飯。”時流走上前，彎腰揉揉謝不秋的臉，把他的臉擠得變形，帶著少許調侃詢問，“你為什麼這麼容忍呀。”
謝不秋腦袋被時流的手帶著左右搖晃，嘴唇被擠著嘟起來。上翹的嘴角也帶著臉頰的肌肉同時流的手掌相抗。
“好啦，等我。”時流最後和謝不秋鬧了兩下，站起身，扯過廚房門上掛著的圍裙，走進廚房。
新廚房，有些陌生。
時流稍微熟悉了下，看見案板上謝不秋切了一半的牛肉，拿起菜刀打算繼續。
細而均勻的牛肉絲緩緩從刀鋒下流出。
“哎呀，你可真是不體面，怎麼能這樣對我。”吃痛的聲音隨著刀切的噠噠聲響起。
時流停下動作，看向案板上的牛肉。
“你說什麼？”
牛肉蹦跳了兩下，將自己面對時流，說，“雖然我躺在你的案板上，被你殺死，但你殺我的方式也太糟糕了，一點都不優雅。”
“我不想被做成牛柳，我想成為一塊煎牛排。”
“可是你躺在我的案板上，又能做什麼阻止、改變我？”時流面容冷峻，繼續切割的動作，聽著牛肉吃痛而無奈的聲音，下手毫不猶豫，又說，“你是前腿肉，不適合做成牛排。”
“對啊，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死掉之前吐槽一下罷了。”
牛肉慢慢變小，肌肉纖維被分割，他迎著刀鋒，毫無畏懼，說著生命最後的話，“難道只有眼肉他們適合做牛排嗎，我也可以，只是你覺得不好吃，不喜歡罷了！”
“哎呀哎呀，這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呀！”
“啊！”
新鮮的牛肉發出生命最後的哀嘆，變成一條條排布淩亂的暗紅色牛肉絲。
時流起鍋燒油，正準備將牛肉絲放進去煎炒，手上又頓住了。
他拿起刀，將牛肉絲細細剁碎，在手上攤成牛肉餅，放進熱鍋裡，煎炸。
“吃飯了。”時流端出牛肉餅，放在謝不秋面前。
“這……”謝不秋端著一碗白米飯，對這沒有配菜的牛肉餅難以下筷。
“這塊牛肉想變成一塊煎牛排。”時流夾了一塊牛肉餅放進謝不秋碗裡，“但他已經被切成條了，只能變成牛肉餅。”
“勉強和煎牛排掛鈎吧。”
時流笑意吟吟，又給自己夾了一塊，蓋在米飯上。
油炸物混合米飯有些噎人，謝不秋吞嚥時，喉結起伏很大，他看了眼對面的時流。
時流一如既往地吃飯、夾肉、吞嚥，毫無異常。
謝不秋給時流倒了杯水，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猛地灌下兩大口後，才感覺胸腔被食物堵住的感覺消散些。
“喝點水吧。”
“謝謝，但不用。”時流笑笑，繼續機械地往嘴裡塞食物。
謝不秋放下筷子，問，“你想吃別的嗎？”
“不想。”時流搖頭，“我做的不好吃嗎？”
謝不秋：……
謝不秋喝了口水，說，“好吃，就是有點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