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流打量這個小孩，視線下移，愕然發現小孩手裡擺弄著一隻綿軟軟的青蛙屍體。
即使還隔著一段距離，時流也能想象出青蛙屍體那種冰冷、粘膩、軟綿的觸感。
“哥哥，你看。”小孩向前舉起青蛙。
時流皺眉，說不上來是嫌棄或者是別的什麼，“看什麼？青蛙的屍體？”
“不，是死亡。”小孩收回手，面頰貼在青蛙屍體上，像安撫已經熟睡的毛絨動物，“死亡靜靜仰躺在我掌心。”
“死亡並不是屍體呀，哥哥。”孩子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時流點點頭，表示理解，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童童。”
“我叫時流，今天剛搬來。”時流友好地與童童打招呼。
“嗯。”童童點了點頭，從石凳上跳下來，“哥哥，我要回家做飯了，再見。”
“你這麼小就會做飯？”
童童站起來後，明顯是個五六歲的孩子。
“因為媽媽很辛苦。”童童說。
“哦？你媽媽的丈夫呢？”
“我就是媽媽的丈夫呀！”童童笑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珠被眼皮擠得只剩窄窄的一條縫，顯露出一種詭異的童真。
他蹦蹦跳跳向前，手裡握著死去的青蛙，前行的方向傳來一聲女人的怒吼。
緊接著，一個女人，斑馬般的女人從大廳走出來。
她的手上提著斧頭和蔬菜，作著溫和姿態，彎下腰撫摸童童的臉頰，“媽媽今天給你做可樂雞翅。”
“謝謝媽媽！”童童開心地應答。
即使母親看見他手上的青蛙而惱怒地給了孩子一巴掌，孩子也幸福地叫道，“謝謝媽媽。”
清脆的巴掌聲。
“媽媽，我感到好幸福！”
怒吼聲。
“我愛你，媽媽！”
嘈雜的吵鬧聲和孩子蕩漾著幸福的童聲交織。
時流靜靜地看著，莫名有種熟悉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