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秋出來找他,阻止他。
於是時流只能遺憾地收手,悄悄跟在記者身後,假裝自己是被吵醒的旁觀者。
直到所有旁觀者到齊。
時流問謝不秋為什麼半夜出去,其實那時候謝不秋也想問自己吧,但他什麼也沒有問,好像什麼都知道,這讓時流感到不爽。
時流頗為費力地把林欣欣的腿折疊起來,累得有點喘息。
某些方面,林欣欣說得也不錯,自己沒什麼當兇手的潛能。
但,殺人只需要殺就好了呀,哪裡與體能、智慧、理智相關呢?
只有偵探才需要那些。
這就是謝不秋瞞著自己的事。
謝不秋知道自己是兇手,試圖阻止他,試圖分析他,試圖得到某個根本無解的原因。
等到林欣欣死掉,謝偵探要在她照片上貼著的便利貼上寫什麼?
時流猜,也是問號吧。
但他自己會寫下朋友兩個字。
好不容易將昏死的人全部放進箱子裡,時流站起身,鬆鬆肩膀。
林欣欣蜷曲在行李箱中,血水打濕行李箱,積累起淺淺的水窪,就像嬰兒蜷曲在羊水裡。
“再也不見,林欣欣。”
平常的告別。
死亡就是告別的某種方式,就像送人去公交車站,然後看著他遠去一樣。
沒什麼區別。
時流拿出刀子,雙手緊握。
剎那,林欣欣家的房門被猛地踹開。
伴隨鏡子碎裂的聲響,無數個謝不秋分裂開,透過折射的光,站在時流面前。
“謝不秋。”時流咧開嘴笑了,並無驚異。
畢竟早有規律。
謝不秋早在試圖阻止他殺人,不是嗎?
試圖禁錮時流,並不是因為所謂的危險,而是不想他殺人。
因此,每有人死去,謝不秋就會加強管控。
雖然,是無效的控制。
“謝不秋啊,我的主角。”時流攤開雙臂,手指上的血順著刀刃流下,他學著那種誇張的戲劇演員般的語調,問道,“你將會做什麼呢。”
“我的主角,將會給我怎樣的精彩。”
“真是讓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