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流隨手丟掉，又扯下另一張照片。
是一個不認識的人。
時流驚訝地挑眉，這才靠近牆壁仔細端詳每一個主角的臉。
有他認識的，曾經活著然後死去的。
有根本不認識的。
最後是記者。
記者的死因後面寫了問號。
時流搖了搖頭，像個判斷對錯的評判者，從桌子上拿起一支筆。
他在便利貼的問號後面寫下：侵犯邊界。
就像某個主角x。
人和獅子一樣擁有不可僭越的領地，倘若有動物踏入邊界，就會成為獵物，或者敵人，總之，必須死掉。
一個作者，也是善於做閱讀理解的，時流想，自己的想法沒有錯處。
他將筆放回桌上。桌上另一邊，是用於洗照片的藥劑。
時流慢慢走過去，拿起瓶子看了看。
實在是想不通，在這個時代為什麼還要用這種落後的東西，就算不想被發現，用獨立電腦和印表機不就好了。
這種洗照片的工具，只在時流很小的時候，街邊某家用紅漆寫招牌的相館裡有。
已經很落後了。
落後到幾近遺忘。
這間酷似棺材的暗室，除了一張桌子，一牆相片，再無別物。
時流找到了謝不秋的秘密，但是秘密被解開後，就很索然無味了。
他退了出去。
當重新站在樓梯上時，一連串拖沓、沉重的腳步聲自一樓大廳緩緩來臨。
時流站在樓梯上看。
在下方，拖著大包小包的林欣欣正像個蝸牛一半弓著腰，爬上來。
“林欣欣。”時流出聲叫了她一下。
“時流？”林欣欣停下來，得到喘息後，呼吸聲更加急促，“幫個忙，幫我把這些東西搬上去好嗎？”
見時流不動作，林欣欣催促道，“快來呀，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這點小事都不可以幫我嗎？”
林欣欣臉上浮現出些微怒氣，似是不理解，指責、怨恨。
時流垂眸，“好啊，我幫你。”
他緩緩下了臺階，接過林欣欣手上的東西。
一瞬間，時流肩膀下沉。
時流不可置信地提了提，那袋子東西紋絲不動。
“你買了些什麼？”時流轉頭，看向妝容精緻的女人。
“都是些生活必需品。”林欣欣道，“家裡的不夠了，我又買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