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莫比烏斯
時流舔舔嘴唇，唾液濕潤了嫣紅的嘴角，顯得更豔，他盯著空蕩蕩的螢幕出神，手指自動地放在鍵盤上敲擊起來。
時流並不覺得當一個創作者是在創造什麼，相反，他正是在毀滅。
因為結果早已註定，一切都走在終結的路上。
當然，這中途要腥風血雨、撕心裂肺才算值得。
【x想，自己墜入莫比烏斯環般的輪回，正在死去的人，早已死去過，正在經歷的事，早已輪回麻木過。
無辜的、可憐的、罪惡的、手染鮮血的，他早已看見過結果，就像西西弗斯早知道巨石會滾落。】
但是……為什麼會輪回呢？
時流寫得入神，不知何時，謝不秋從臥室裡出來，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著時流敲字。
一個字一句話，一點眼球的移動。
“這是新寫的？”謝不秋突然出聲。
時流條件反射地顫了下肩膀，敲擊動作減緩，“是啊。”
“那麼結果呢？”謝不秋看見x再次陷入輪回，問，“主角會一直輪回嗎？”
“那就要看我想表達什麼了。”
時流後仰了下肩膀，舒緩長時間伏案工作的僵硬，正好撞在謝不秋腰上，他頭頂著謝不秋的腰，抬眼看他，所有的發絲都向下垂落，露出光潔的臉龐，以及那雙毫無遮掩而顯得亮晶晶的眼睛。
時流抬起手，試圖去觸碰謝不秋的臉，但是謝不秋有點高。
謝不秋順勢彎腰，微微俯下身。
時流如願撫摸到謝不秋的下顎，他的手指從謝不秋略顯消瘦的臉頰拂過，說，“我若想寫命運，主角永遠都不會掙脫輪回，只能消沉、淪落。”
“我若寫下抗爭，他將會看見希望，然後自願輪回。”
“或者寫個恐怖故事，讓一切都陷入腥風血雨，跟著主角過山車一樣起承轉合。”
“那你現在想寫什麼。”謝不秋彎腰有點累，慢慢蹲了下來。
“主角，不要試圖打探自己的命運呀。”時流調笑著，拒絕劇透。
他笑意吟吟地揉捏著謝不秋的腦袋，極盡親暱，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男友揹著自己租房，不知道自己的男友如此深入兇案現場。
“男朋友，我好像突然忘了你我是怎麼認識的了，你能再講一遍和我談戀愛的故事嗎？”
“從那麼多人裡面，選擇愛我的事情。”
時流這話說得好像是撒嬌，要再聽一遍相識相知相愛的經歷確定自己被穩穩愛著。
“你最好不是真的忘了。”謝不秋拉過一旁的板凳，坐下，威脅般揉揉時流的後頸。
“癢，別鬧。”時流笑著偏頭。
謝不秋嘴角也掛上一絲笑，說起以前大學時的趣事。
他們是同學，一起上課下課，不過時流課業差一些，總是求著謝不秋幫忙，一來二去就熟悉了起來。
時流聽著，笑意不達眼底，嘴角的弧度久久未變，“那你為什麼和我談戀愛呢？”
謝不秋停頓，反問，“因為我愛你啊。”
“那你是愛我哪裡呢？我哪裡值得被愛呢？”時流盯著謝不秋，等著他回答。
謝不秋一時無言，“這需要理由嗎？”
“當然，我就知道自己愛你的理由。”時流舉起手，慢慢伸出一根食指，“你長得好看。”
“從不拒絕我的求助，總是幫我。”他伸出第二根手指，表示這是第二個理由。
“也能賺錢養我。”
